他不是被刁难了,是被调戏了。
“要考虑这么长时间?”外国男人又笑,抱着手臂悠闲地看着他,“嗨,提醒你一下,这可是最快捷的方式哟。”
“算了,”石决明摆摆手,转身要走,“东西你自己留着好了。”
这里既然是对外做生意的地方,关郁来取的资料必然是花了钱的。这恶劣的男人可以戏弄他一个跑腿的小助理,却不见得敢去戏弄关郁这个正牌客户。他还是回去跟关郁解释一下,最好直接约一下那位元先生。
“嗳,”外国男人大步走过来拦住了他,“别生气啊,小帅哥,我只是想跟你认识一下。”
石决明不动声色地躲开,拿出手机飞快地点了几下,“我看我需要向老板汇报一下,这里并没有元先生,只有一个外国流氓。”
外国男人不乐意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那要怎么说?”石决明扫了一眼他身后的玻璃墙,没看错的话,刚才有个人影晃了一下,“……说这里有个外国人脑子不大正常?”
外国流氓有点儿傻眼,“呃……”
玻璃墙后面有什么东西啪的响了一下,像是打火机之类的东西掉在了桌面上,随即传来一个男人醇厚的声音,“史蒂文!”
外国流氓条件反射般的挺直身体。
“够了!”男人的声音里微微带了点儿不耐烦,“不要闹了!”
史蒂文有些遗憾地看着石决明,“好吧。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取资料。”
石决明没有看他,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玻璃墙的后面。他怀疑此刻坐在那里的男人就是关郁要找的元先生。虽然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但听这男人说话的语气和隐隐流露出来的气势,石决明就觉得他一定比刚才那外国人更不好对付。
史蒂文很快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石决明接过文件袋,“还有别的手续吗?”
“如果你说的是费用的话,我可以很高兴的告诉你已经结清了。”史蒂文笑得一团和气,“当然,如果你想给点儿小费的话……不如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东西已经拿到手,石决明自然也没有了虚与委蛇的必要,他很是鄙夷地扫了他一眼,“我觉得给你一个忠告当小费更合适:去看看脑子吧。”
史蒂文,“……”
石决明扬长而去,史蒂文揉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转头问道:“我看上去不像正常人?他是这意思吗?”
玻璃墙后面的男人嗤笑了一声,“我觉得把‘不像’两个字换成‘不是’,会更加贴合他的意思。”
史蒂文深感受伤,“我们西方人表达好感的方式是跟你们不同的。为什么不能宽容地看待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呢?”
“牛拉到天边还是牛。同理,流氓拉到天边也还是流氓。”男人不客气地嘲笑他,“这跟文化差异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史蒂文思索片刻,疑惑地问道:“你居然为了个陌生人就这么打击我……难道你也看上他了?”
“就你这脑回路,说你神经病都客气了。”男人继续打击他,“我觉得这位小朋友的建议很有道理:你该去看看脑子了。”
史蒂文,“……”
果然文化差异难以沟通,他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去吧。
“刚才关郁取走的那份东西……原始资料都销毁了?”男人又问,“都抹干净了?”
史蒂文做发誓状,“放心吧,老大,一切ok。咱就是干这个的,能让人查到我还是‘踏雪无痕’吗?”
“……”
这烂俗的外号……果然需要看看脑子。
“事情牵扯太大,”男人嘱咐,“务必把尾巴收干净。”
“yes,sir。”史蒂文正经了一下,也就一下,整个人又猥琐了,“老大,既然你认识关先生,能不能帮我要刚才那个小朋友的电话号码?”
男人若有所思,“看你的态度……这小孩儿长得很好?那我下次可得好好看看。”
史蒂文沉默片刻,“我忽然就明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什么意思。中文果然博大精深,寓意深刻。”
男人大笑。
石决明把资料袋递给关郁的时候,很清楚地听到关郁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为即将要面对一个难题积蓄勇气。石决明从没看到过他这么紧张的样子,他在接过资料的的时候,手指的骨节都因为过分用力而泛起了一抹青白的颜色。
石决明不知道什么事能让他有这么大反应,不过他也只是想想。
关郁一路上都死死捏着那个资料袋,一直到车子停在关宅的门外,他始终一言不发。下车,走了两步又折回来。
石决明以为他还有什么事要吩咐,连忙落下车窗。
关郁伸手朝他的方向轻轻指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刚才的事,跟谁都别提。”
石决明连忙点头,“好的。”
关郁像是还有点儿不大放心,不过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进门的时候,管家想要帮他拿东西也被拒绝了。
石决明望着关郁的背影,不知怎么,忽然觉得关郁手里拿着的那份资料带来的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消息。
日子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很快就到了贺关两家订婚的日子。
相比之前媒体的狂轰滥炸,贺关两家的订婚仪式办的有些过于简单了。除了发布公告之外,就是两家亲戚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即便是这么简单的仪式,仍然闹出了让人不愉快的风波。有不开眼的贺家旁支在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