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知命的语气上,能够明显听出他有些不悦。
修道之人,应该将心放宽,而不是锱铢必较。
而贾明达因为曾遥的事情发生之后,性格发生了一定变化,他认为恶人就应该要严惩。
一老一少两个人因为理念有些不同,显得气氛有些尴尬。
寇明正连忙劝说:“明达,你少说两句,刘大师说的有道理。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了,他就一条命,难道他还能多弄出几条命让你杀啊!
你可别忘了,警局里面那件血案还没有完全处理完毕,我现在算是犯纪律带着你出来的。
这裘避天是罪魁祸首,他就算能够多活几天,到时候也得在牢房里面度过。
最后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
刘知命见贾明达依然梗着脖子,叹了口气,劝道:“明达,他做的那些恶事,下了地府之后自然会遭到惩罚。修道之人,做什么都应该心平气和。乱世入世,盛世修行,这是隐世道和入世佛的区别。
我天师道虽然不是正一道之类的正统,却也是道门一支。
你从小跟着你师父修行,因为元阳之身的缘故修行的大部分都是杀戮之道。所以你师父要你入世,目的只有一个,让这世间的不平抹平你心的不平。
佛家说放下自在,我道家不求这个,但是今天师伯得跟你说一句放下自在。
裘避天的确害人不浅,人间有人间的法律,法律会给他严惩,阴间有阴间的律法,十殿阎罗会给他严惩。”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刘知命一直在心里默念清心咒,咒语随心而发,跟着语言被贾明达听入耳。
顿时,贾明达觉得心胸豁达了不少。
自从曾遥的事情发生之后,他身边发生了不少事,他不明白这些事为什么会接踵而至,所以道心乱了。
尽管不至于像某些小说描述的那般走火入魔,却很容易让他的道术没有寸进,人变得极端偏激。
静下心来想想,师伯的话似乎很有道理,而自己的一味强求,名义上是为了那些枉死者要个公道,实际上不过是泄愤而已。
想通透了,他盘腿坐下,示意裘避天可以动破术了。
裘避天微笑着点点头,这一刻他那丑陋的点,不知为什么显得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从抽屉里拿出两盏小油灯,将所有的灯全部关掉之后,他点燃油灯,用指沾了一点香油涂在贾明达的太阳穴上。
随后咬破指,在他眉心处画了一个很小的图案。
这个图案是用指甲画的,笔画不多,只有指甲盖大小,但画完之后他却满头大汗了。
慕雨卿一直都在看着,没有吱声,也没有上前阻止。
多年相伴,让她对这个男人有了深刻的了解,她知道他决定了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她决定尊重他的选择。
即便自己站在一个很可悲的位置,她依然义无反顾。
人有的时候总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这种感觉都存在。
可能当有一天他们完全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时光永远都无法倒退。
画完图案,裘避天把衬衣解开,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了自己的腹部。
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闷哼,不过他没有叫出来,而是继续用力,慢慢划破了自己的肚皮。
奇怪的是,他的肚子已经完全被剖开,肠子都流出来了,却没有看到任何鲜血流出来。
直到将整个胸膛完全打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他的才颤颤巍巍的对准心脏的尖角。
匕首的顶端很巧妙的一挑,一滴黑色的血液流出,落在地坛上之后并没有渗透进去,而是跟铁珠子一样在地毯上滚动。
这个时候,他的五脏六腑全部暴露在众人面前,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一清二楚。
他没管流了一地的肠子,捡起那颗血珠,示意贾明达张开嘴。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用放大镜观察这滴黑色的血珠,就会发现里面有无数个符咒在滚动,就像一锅煮沸了的水。
贾明达有些犹豫,这黑色的心头血,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吃的,更何况裘避天还害过不少人。
裘避天脸色惨白,咧嘴笑道:“放心吧,就冲你的人抓了她,我也不可能再害你。再说了,我如果真的要害你,不至于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
贾明达这才相信,吃了那颗黑色的血珠。
很快,血珠就在体内起作用了,他感觉自己的下体好像要爆炸了一样难受,整个人都处于燥热之。一张脸变得通红,双不停撕扯身上的衣物。
刘知命横眉怒对裘避天:“这是怎么回事?”
裘避天道:“没事,正常反应,只要过了这真燥热就没事了。”
刘知命忽然脸色大变,惊呼:“忘了个你说了,他是元阳之身。”
裘避天同样脸色大变,马上道:“赶紧给他找姑娘,找处子,最好是有元阴之身的处子。”
刘知命苦着脸着急忙慌:“这大半夜的,你让我上哪找去。”
其实这也不能怪裘避天,毕竟人家也不知道贾明达是原阳之身,所以才用这种正常的方法为他破术。
“可以找秦姑娘。”陈阳插了一句。
刘知命还没说话,贾明达已经开口了:“不行,不能害了人家姑娘。”
开玩笑,他又不是裘避天,心里装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