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茫然地摇头,然后又将注意力集中到夜幕下异常高大的展览馆。
急的热火浇油,夏月白侧身拨开人群,挤到前面,还没迈步,一个年轻的武警战士伸出手,已经将她拦住。
“钱俞,我爸在哪里?”她问伸手拉住自己的武警战士,这里的武警她全部认识。
钱俞皱眉摇头,微汗的脸上流露出焦虑的神情,隐隐些许紧张不安。“没看见夏馆长,你怎么在这里?”
“我爸身体不舒服,我在这里陪他,你们有谁看见他了吗?里面怎么了?”
“有人触动了报警,刚才李队带人进去了,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支队的人马上就来了。你赶快回办公楼,夏馆长应该没事的。”
听他这样说,夏月白心里更加没底,夏华天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周围又没人看见他,他到底去哪里了?
陡然,一声陌生却清脆的异响在馆内响起----枪声!
“退后,快退后!回办公楼,快!”钱俞指挥着众人朝办公区撤退。
紧接着,又有枪声响起,树上的鸟儿早在第一声枪响时,纷纷受惊震翅四散飞去,黑灰色的天空盘踞着黑压压的气流……
“月白,快跑,别傻站着!”保安老王从她身旁经过,气喘吁吁地喊她。
“王师傅,看见我爸了吗?”不放弃一丝希望,她急切地问。
“他不在办公室?”
摇头,浸着汗的头发粘在脸边,衬得她的脸色更加惨白。
“三点半巡逻的时候,我看见他从宿舍出来,他说去埃及馆看一看,然后去办公室瞧瞧你,怕你受凉给你送一条毯子。”抹了一把汗水,老王回忆半夜巡逻时,碰见夏华天夹着一条毯子走出宿舍楼,他们打了招呼。
骤惊,扭过苍白的脸,惊恐的黑色视线从眼前飞扬的发间瞪向场馆……夏华天在馆里!
一瞬间,从头到脚直到心跳,凝结成冰。
下一个转瞬,夏月白转身不顾一切地向展览馆跑去,波浪般起伏的黑发飞散在身后,折射出一片轻盈的暗蓝色月光。
为了躲过钱俞和几名武警战士,夏月白轻车熟路地绕过广场边的小庭院,顺着墙角溜到展览馆的侧面,那里有一间用来堆放杂物的废旧平顶小屋。
屋顶离展览馆的二楼窗口很近,小时候和夏华天玩捉迷藏,她经常从这里偷偷爬进爬出。
从五岁开始,作为兴趣爱好夏月白学了十年的现代舞,升入高中为了应对繁重的学业,她只得放弃了舞蹈。但是,多年的舞蹈练习,令她体态轻盈,动作更比常人灵活许多。
小房子的墙角,堆放着几只没用过的塑料大垃圾桶,借助它们跃上屋顶,几步来到屋顶的边缘。和记忆中的一样,伸手就能碰到展览馆的窗沿,推了一下窗户纹丝不动。
该死!展览馆的窗户从里面可以轻易打开,从外面根本没办法弄开,只能来硬的破坏掉。
目光扫过屋顶,发现几块碎砖头。拿起来,掂了掂份量,夏月白朝着玻璃用劲砸去。
随着玻璃破碎的瞬间,飞溅而起的玻璃残片擦着脸颊而过,几线血丝迅速出现在脸颊,来不及擦拭,夏月白伸出手,从里面按下窗扣。挨着窗台翻入时,手掌被玻璃碎片扎出几道很深的伤口,尖尖的锐痛令她吃痛的皱眉。
落下,深吸气,身体贴着墙面小心翼翼地移动,馆内一片黑暗,电力应该被切断了。
对于夏月白而言,就算闭着眼睛,她也能在展览馆里自如行走,这里的每一个走道,每个展柜以及所有的转角,都已经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绕过摆放秦朝文物的展区,顺着楼梯来到一楼,夏月白躲在埃及厅的大门外,仔细观察里面的情况。
半掩的大门,看不清里面,也没看见李队和其他人。
正在犹豫要怎么办,耳畔蓦然响起巨大的碎裂声……玻璃碎掉的动静,从声音的大小以及玻璃散落的程度,可以判断这块玻璃的体积相当大。
埃及厅里最大的玻璃物件,不就是黄金棺的玻璃罩吗?
趁着刚才的响声,夏月白快速靠近大门,一个深呼吸之后,俯下身体,鱼一样溜了进去。
藏身在最靠门旁的展柜后面,紧张的呼吸都停了,她四下张望,月光如水轻灵地从窗边泻入照亮一片地面,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看不出是谁,夏月白恨不得立刻过去查看,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咬着嘴唇,眼底浮出一层水雾。
“这个,快!”
模糊的男人声音传来,随后是什么金属东西碰撞发出的咔嚓声,有丝刺耳的摩擦,像刀片刮过玻璃的尖锐,又带着一点点沉重的闷响。
“还有三分钟警队的支援部队就要到了,动作快点!”还是那个声音,不停在催促着。“麻药够刚才那些警卫睡到明天中午,你们手脚麻利些,快!”
“咣当!”有东西掉在大理石地面,继而发出翻滚跳动的清脆声音,在寂静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格外引人注意。
小东西一路翻滚着撞上夏月白藏身的柜子,反弹地跳了两下,停在她的脚边,低头看去,眸子一闪。
那只放在黄金盔甲旁边的圣甲虫,此刻正安静地躺在自己的脚旁……精致的小东西,穿透了清冷的月光,绽放出一抹冰冷的红光,有丝诡秘,有丝妖冶。
踌躇,缓缓地伸出手,指尖碰上它,丝丝缕缕地凉意顺着指尖渗入身体,居然感觉到一丝不属于夏天的凛冽寒意。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