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瑄城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半,不紧不慢道:“喻朝河是看在谁的面上帮忙?是我么,还是太子?”
江烟急道:“李瑄城!他帮你了是事实!”
李瑄城把茶碗一摔道:“我就不该回去向他要回你。是你说的我的身份吧?你和喻朝河关系好得很么!?”
江烟见茶碗在地上一炸开,赶紧跳到一边,嘴上就告饶:“李瑄城我都认错了!”
……
喻朝河此人李瑄城并不太了解,仅仅凭借见过的几面觉得并不是一个和善之人。若论可靠,但愿如此罢。
江烟见了穆修白一身伤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语无伦次道:“他他他……怎么了!?”
李瑄城道:“疯了。”
穆修白的情绪不太稳定,这会儿拿着笔画着些不知为何物的东西,一边画一边哭,嘴里似乎在说些什么。他两只手上全是墨水,手上伤口疼了就往嘴里放,脸上也是花的。
江烟道:“他说什么?”
李瑄城摊手道:“我也不知道。”
江烟鄙夷道:“你又把他毒哑了?他总不可能比我还烦……”
李瑄城道:“不是我叫他哑,他自己乐意。”
“他真是你拿来试药的?”
试药?李瑄城挑了挑眉,不反驳。
“我去!李瑄城!我说你为什么不让我拿他试毒!怪不得!你怕犯冲呀!”
李瑄城终于怒道:“你要是再拿人试毒,我便拿你试药。”
江烟虽然口里直呼李瑄城的名字,其实内里怕李瑄城怕得要死,心里虽然不以为然,口里还是道:“我知道了!……”
过一会试探道:“我有解药。我们听听他说什么?”
李瑄城嗤道:“你居然随身带着?”
江烟结巴道:“我……”还不是因为你动不动就喂人吃药。
“罢了,我最近事务繁忙,也没时间配一味解药出来。你拿去让他吃了罢。”
江烟得了准许,一下子就蹦到穆修白眼前,喊了一声:“穆修白!”
穆修白对自己的名字很有反应,当下停了笔。
李瑄城却道:“江烟,你喊他什么?”
江烟挠挠脑袋:“穆修白啊……”
“他告诉你的?他和你说过什么?”
“恩。他说他叫穆修白,还说他是个小贩……”
穆修白见没人理自己,就继续画自己的。
李瑄城也走到近前,道:“是个小贩?”
江烟道:“我才不信呢!说不定名字也是假的……”
李瑄城拿扇子随手往江烟头上敲一下:“他的名字是真的。”
江烟捂着脑袋委屈道:“真的就真的,做什么打人?”
“你喂他吃了药,就陪他说会话吧。我还有他事,没工夫搭理你。”
“我才不要陪疯子讲话!喂!李瑄城!”
李瑄城回来时就见到江烟把头埋在盆里洗脸。
“哟,怎么了?”
江烟听到李瑄城叫他,抬起头来哭丧着脸,脸上还有没洗去的墨水印子:“我觉得疯子还是当个哑巴好。疯子疯起来比我还烦……”
“他说什么了?”
“问题是我还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讲话叫人听不懂,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调子。”
李瑄城越过了江烟,决定亲自去看看。
穆修白正在里面念着滕王阁序,念了一会儿改背元素周期表,背完了背圆周率。
李瑄城躲着听了一会儿,觉得不是江烟的智商问题,连他也不知道穆修白在说什么。而且讲话调子打滑。但是穆修白好像有些可以认得人了,见到李瑄城便欢呼雀跃地迎上来。
李瑄城道:“你坐下。”
穆修白非常听话,便在席子上坐好。
李瑄城道:“你叫穆修白?”
穆修白疯着的时候没什么戒备,只道:“恩,穆修白。”
李瑄城觉得自己可能听出来他说了自己叫穆修白。虽然调子打了滑,但是音色却漂亮得很,清凌又落沉宛若古琴的中音。
“家住在哪?”
穆修白说了一个地名,这两个音调子奇特,李瑄城确信他没有听过的地名。也许是个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