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想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呢?”她又问了一遍。
“如果是男孩,就叫连安,如果是女孩,就叫连平。希望他们以后平平安安,你觉得如何?”
沈璧君抱住了连城璧,伏在他的肩上轻颤。
连城璧目光微敛,伸出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我觉得很好啊。”
*
第二日,连城璧一早就出城去迎接割鹿刀入关了。
来的人只有赵无极,并没有屠啸天,海灵子,和老鹰王。
当然,也就没有那把割鹿刀。
“连兄,割鹿刀被夺了。”
赵无极话里有愧,低下了头。
连城璧淡淡道:“赵兄不必自责,我们先去见沈太君。”
他没问割鹿刀被谁夺了,也没问另外三个人去哪里了。
――这些事,他早已明白通透。
――任谁也不会知道,那把割鹿刀,后来被用来砍柴割草,最后还入了土,陪着一个少年一同睡去。
连城璧对割鹿刀漠不关心的态度,出乎了赵无极的意料,他追上去急切地说道:“割鹿刀被风四娘和萧十一郎给劫走了。萧十一郎那个恶贯满盈的大盗,夺了割鹿刀!”
他说的咬牙切齿,似乎萧十一郎夺走的不仅是割鹿刀,还有他的妻娘老小。
连城璧没有回头看他,也没有应声。
谁做了坏事,都推到萧十一郎身上,似乎萧十一郎天生就是替那些虚伪的仁义侠士们承担罪名的。
连城璧当然也记得自己往萧十一郎的身上泼的脏水,他清楚自己以前和赵无极也没有两样。
不到中午,连城璧和赵无极便已经回到了沈家庄。
来人更多,连城璧一眼就看到了萧十一郎。
与人群格格不入的,萧十一郎。
这永远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前生,今世。
一个场景,两个人。
萧十一郎的眉毛很浓,鼻于很直,还留着很浓的胡子,仿佛可以扎破人的脸。他长得并不算英俊潇洒,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发亮的黑眼睛,像狼崽子一样。
连城璧淡淡地笑了,目光在萧十一郎的身上停留了一下,转身继续向沈太君走去。
萧十一郎是最先发现连城璧的,他也注意到了连城璧的目光。他与他素不相识,但他就能肯定他是连城璧。
白璧无暇,美玉无双。
他从未见过任何人的态度如此文雅,在文雅中却又带着种令人觉得高不可攀的清华之气。
世上有很多英俊的少年,有很多文质彬彬的书生,有很多气质不凡的世家子弟,也有很多少年扬名的武林侠少,但却绝没有任何人能和现在走进来的人相比。
虽然谁也说不出他的与众不同之处究竟在哪里,但无论任何人只要瞧一眼,就会觉得他确是的与众不同。
赵无极本也是个很出色的人,他的风采也会令许多人倾倒,若是和别人走在一起,他的风采总是特别令人注意。
但现在他和这人走进来,萧十一郎甚至没有看见他。
他穿的永远是质料最高贵、剪裁最舍身的衣服,身上佩戴的每样东西都经过仔细的挑选。每样都很配合他的身份;使人既不会觉得他寒伧,也不会觉得他做作,更不会觉得他是个暴发户。
武林中像赵无极这么考究的人并不多,但现在他和这人一齐走进来,简直就像是这人的跟班。
这人若不是连城璧,世上还有谁可能是连城璧?连城璧若不是这么样一个人,他也就不是“连城璧”了!【原著】
只是连城璧的目光,他不大能懂。
那眼里带着点善意,有点不经意,却又像是在看老朋友。
――我认识他吗?
萧十一郎摸着下巴在想。
赵无极在众人面前控诉了风四娘和萧十一郎盗刀的罪行,整个大厅都是一片寂静。
人们在沉思,也是给赵无极一个台阶下。
沈太君皱了皱眉,喃喃道:“萧十一郎,萧十一郎……最近我怎么总是听到这人的名字,好像天下的坏事都被他一个人做尽了。”
她忽又笑了笑,道:“我老婆子倒真想见见这个人。一个人能做出这么多坏事来,倒也不容易。”
厉刚板着脸道:“此人不除,江湖难安!晚辈迟早总有一天提他的首级来见太夫人。”
沈太君也不理他,却道:“徐青藤,你想不想要萧十一郎的头?”徐青藤沉吟着,道:“厉兄说得不错,此人不除,江湖难安。”
沈太君不等他说完,又道:“柳色青,你呢?”
柳色青道:“晚辈久已想与此人一较高低。”
沈太君目光移向连城璧,道:“你呢?”【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