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友光走到主座上坐下,看着济济一堂的左臂右膀们,好一阵感慨……吗蛋,半壁江山给娘子军打下了……咳、咳!应该说,首批入党——不、不,首批追随者们之中,还是女士们铁杆啊!
“夜安,天使们,小伙子们。抱歉,大管家,您看起来其实也很年轻的。”付友光轻笑着开了个玩笑,先定下轻松的谈话基调。
说是上课,其实也就是一种思想启蒙。能坐在这儿的都不是笨蛋,只不过是住在没有门窗的屋子里太久罢了。现在付友光站出来试图打开窗户,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阳光之下再无遮掩的屋内景象;现在坐在这里的人,谁也没有办法保证他们知道了付友光全部的想法后能否坚定地跟着走到最后;他现在能做的,只是不考虑是否会失败,而是尽力去做。
“我脑中有很多东西,想要教给大家。可是,这些东西太多了,我不知道该从那儿教。这样吧,大家先来谈谈,谈谈你眼中的世界,谈谈你的过往,让我知道你们需要什么?如何?”付友光微笑着,以我党大杀器“诉苦大会”来开局。
伯爵大人通过他们的申请后,下达的第一件任务就是“座谈学习会”。老实说,在座的人不太理解这词儿——不过既然薇薇安女士在场,她是不会容许伯爵大人主持的会议冷场的,立即站出来支持:“需要我先开个头吗?”
“请,女士。”付友光赞赏地看了薇薇安一眼。
“是。”薇薇安点头,视线上移,缓缓说出了她的人生历程。
七岁被赶出家门,受人欺骗卖进城堡,生下女儿不肯溺毙而被丈夫撵走,在安普城做洗衣工抚养女儿。命运多舛的薇薇安女士,说起这些时一脸平静,其他人的想法可就不是这样了。与薇薇安时常争吵的妮娜瞪大眼睛,嘴唇抖动了半天,一个字儿也没说出来;萝丝夫人不敢置信地掩着嘴,没怎么受过苦的她惊诧的神情全写在了脸上。
“感谢你的坚强,女士。现在咱们的工作里如果没有你,我不能想象那得有多糟。还有小希斯娜,失去她将会是我们难以承受的损失。谢谢你努力活了下来。”付友光直视着薇薇安,认真地向她道谢,为她伟大的母爱和可敬的坚强。
薇薇安女士抿着嘴轻轻低头。也要感谢你给了我站起来的机会,大人。
“……让我来说说我吧。”妮娜女士有点儿不太情愿,她这样要强的人,是不太喜欢对别人说起自己的过去的。
妮娜的身世相对简单得多,父亲曾经是位职业强者,参加冒险活动死在了外面。母亲毫无生存能力,将从小就外表出色的她卖给了歌舞团。
为了跳舞好看,女孩子们要削掉脚后跟。为了让大人物们舍得在她们身上花钱,女孩子们从小就要训练酒量、训练如何讨好男人……
妮娜一脸平静的说着自己染满血泪的过往,语气里颇有些不屑。莉莉丝夫人偏过头,不忍心去看她那副已经不在意了的模样。
付友光照样感谢了妮娜女士,感谢她勇于拼搏和勇于承担责任的勇气两位女士说完,场面有些压抑。在城堡体系里每日要面对的都是热火朝天的工作景象,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很久没有被工作之外的思绪占据大脑了。
说了两位女士,接下来该轮到男士了。人缘颇好的前面包学徒凯文首先被点名,有些害羞的站了起来。
“要说我的过往……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少年凯文腼腆地捏着自己的衣角,脸蛋涨得通红,“以前的我,每天、每天都在想,能饱饱的吃一顿就好了。”
“……我的妈妈为餐馆洗桌布,有时候餐馆有客人剩下的食物,老板会送一些给妈妈,那样就能吃饱一点。可是很快就又饿了。晚上饿得睡不着,把铺床的麦秆放进嘴里嚼。可是那个不能吃……”凯文说着说着觉得很不好意思,抓了抓头皮,“进面包房后除了薪水,一天还发两条黑面包。当时我还以为我过得很幸福了……嘿嘿。”
凯文抬起头,迎向注视着他的伯爵大人,有些不好意思、鼓起了勇气说道:“伯爵大人的馒头,比面包好吃多了。来了这儿以后,再也没有饿过。”
少年凯文坚定的眼神让付友光十分高兴,对他点头致意,诚恳地说道:“感谢你为我们带来了无数美食。说真的,你做的东西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人群善意地哄笑,伯爵大人教学厨艺的时候,做出来的东西实在不能让人夸奖。
大厅角落,两位旁听的施法者先生,一位目光呆滞,一位眼皮直跳。
“……戴维斯,我的眼睛是不是被那家伙的强光刺伤了?为什么我看到那个小子……好像……?”安德鲁揉了揉眼睛看一下,又揉了揉眼睛看一下,呆滞的表情就是没办法消退下去。
“……你没看错,那的确是狂信徒级别的信仰者……”戴维斯有气无力。
“……那家伙明明不是教廷的人啊……”双腿发软的安德鲁扶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