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最后看了一眼钱叶,阿强转身飞奔而去。
那一瞬间,钱叶有种像被勒住脖子的感觉。连呼吸都是疼的--
靳士展抱住他僵硬的身体,扬起嘴角看着钱叶。他发现,他非常喜欢现在钱叶的这种表情,像高 潮的时候一样性感。他和钱叶谁都没有注意到,只有这个时候,靳士展的笑容才真的接近温柔。
只是钱叶,不需要温柔。
压抑许久的呼吸终于重新开始,在窒息前的最后一秒,无声地叹息,朝后仰起头,颈部的曲线暴 露在空气中,汗水顺着皮肤缓缓滑落,像被灼伤一般,连空气都是又湿又热的。
双腿被分开,几乎已经失去知觉,时间已经快没有概念。突然心脏像抽搐了一般,钱叶咬住嘴唇,茫然地接受着身体上带来的一波又一波近似极尽的欢愉的感觉,第一次,他因为这种感觉而开始厌恶自己。
轻到几乎不可闻的喘息,又是长长一声,像叹息一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开来,唯有颈部仍然把脆弱暴露无遗,失神间感觉身上的重量增加了,紧接着,颈部细嫩的皮肤被人细细地啃咬。
这种事后的亲密举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而靳士展却迷恋上了这些,仿佛让钱叶得到快感是一件让他觉得很有成就的事。或者说,这种举动会让钱叶觉得羞耻,同时也让他体会到更多的愉快。
终于平静下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呼吸也渐渐由急变缓,靳士展抬起头微笑着看着钱叶,脸上带着性 事后特有的慵懒气息。
“你今天似乎比以前积极呢!”
钱叶别过头,把脸埋进枕头里。
笑了笑,靳士展起身坐到床边,原本就不大的床愣是占去一半多,钱叶在他走后翻了个身面对着墙,整个人几乎都蒙进被子里,只能看到一点头发散在枕头上。
靳士展拿出烟点了一支,随着火苗的燃起,房间里渐渐多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与原本的气息浑在一起,说不出的感觉。总之,不是很舒服。
一如两人之间的关系。
沉默了将近半支烟的时间,靳士展拿走嘴上的烟,转过头看钱叶,后者还是原来的样子,应该是根本没有动过,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没有睡。靳士展肯定,却没有打扰他的意思。
他已经到达目的了。现在的钱叶需要思考,他却没有马上给他时间,这也许也是钱叶逃避的一种方式。现在,是他收手的时候了,见好就收也是他信奉的原则之一。
弄灭了烟,靳士展起身穿衣服,从地上捡起衬衫穿上的时候,他回过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仍然是原本的样子,不差分毫。靳士展皱了皱眉,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走到床边。
这个样子,他都有种错觉,觉得钱叶是不是已经停止呼吸了。
在床边站了一会儿,钱叶仍然没有动,更别提转过来看他一眼。
靳士展想了想,弯下腰伸出手,突然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然后稍稍向下移了一下,扯开了蒙着钱叶头的被子,看到的是钱叶的侧脸,紧闭着双眼,眉头拧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被子被拉掉,也没有什么反应,眼也没睁一下。
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靳士展皱了皱眉,手摸上钱叶的额头,不是很烫,至少是还算正常的温度。又看了一眼钱叶跟刚才完全不同的苍白脸色和抿得紧紧的嘴唇,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靳士展低声问:“你是不是胃疼?”
没有回答,几秒钟后,靳士展以为他是没听到或者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这次钱叶肯定是听清了,至少是听到了。手一伸,一下子又把被子拉上来把头捂了个严严实实,连头发也没露出来。
靳士展气得咬牙。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无声的反抗?也许钱叶真的猜透了靳士展的脾气,越是他这样的人,越是讨厌被忽视。
“起来!”靳士展叫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钱叶理他才有鬼。
闭了闭眼,靳士展平复着开始起伏波动的情绪。不能使用武力,那不是他做事的风格!而且对这个男人,更加不能使用武力!自我“催眠”了几下,靳士展又伸手去拉钱叶的被子,这次拉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被子被拽的死死的,他却也感觉到了钱叶的身体在发抖。
啧!疼成这样了还有力气拽被子!
没办法,只好问:“药在哪里?我拿给你!”这已经是他最仁慈的时候了。
过了一会儿,被子里传来钱叶的声音,很小,靳士展还是听清楚了,因为很短,就一个字。
“滚!”
这也是钱叶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反抗靳士展了。难道是生病的人胆子和脾气特别大?
靳士展听到了自己骨头发出的声音,从手上发出来的。又自我催眠了好一会儿,做了决定,靳士展转身捡起落在地上的西装外套,推门而去。
二分钟之后,门又被推开了,随着一声低咒。靳士展站在门口,看到钱叶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床上,身上披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头,连下巴都是包在被子里的。像个雪人一样愣愣地坐在那里,眼睛看着门口,正好跟他来了个四目相对。
靳士展看到他的唇都在颤抖,疼痛还没有过去,看样子,是钱叶已经习惯这种感觉。
那一瞬间,靳士展有种觉得自己很残忍的感觉。
钱叶无声地望着他,没带眼镜,清秀的面容一览无疑,汗湿的头发贴在脸颊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