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谦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从容惠消失到我们出发去找他不过半个时辰,而后我们一路追查,凶手应该有很多事情来不及做也在情理当中,那一次,我们可能差点就要抓住他了。”
赵大人不置与否,此处存疑。他继续道:“当时我也推断过,凶手杀人便杀人,却总留下一些习惯,比如鞭尸,比如投河,就像一种特殊的仪式一般,必须完成。我问了你们谁用过鞭子,王明朗就心虚了。”
“没错,王明朗突然变得很奇怪,好像很着急很慌张,我怀疑他心里有鬼,不让他回京师,密切的将他看护起来。可是百密一疏,他还是被抓走了。”林子谦低下头,有些内疚。
金昊轩拍着他肩膀安慰:“别自责了,现在应该好好将他找回来才是。”
黎清殊看了看二人,突然开了口:“那你们查了这么久,就没找到事发现场?凶手喜欢抛尸河内,那么他要杀人鞭尸的地方会离河边很远吗?那尸体又是在哪里发现?水流向的方向呢,你们去过上游吗?”
林子谦脑子一片混杂,黎清殊的话便如醍醐灌顶,一点便通。
“没错,凶手一定在离河岸不远的地方行凶,所以我们每次都没有忘记去河岸寻找。对了,我们报案的前一天,正巧下雨了,我去问过城郊王村的村民,那一夜雨很大,风也很大,应是被风吹到岸上,无法顺河流下,钱礼的尸体也就留在了城外。而在发现钟明尸体时,前夜无风无雨,所以他顺着河流飘到了桥头河畔。这才是钱礼明明是第一个受害者,可却在钟明之后才被发现。”
金昊轩接着推断,“那么我们发现容惠的尸体时也是在王村上游的土地庙,凶手没来得及抛尸,也就是说,那处已经离凶手杀人的现场很近了!子谦,我们快去城郊的土地庙!”
林子谦激动点头,转而向黎清殊道谢,“多谢赵夫人提点,令在下茅塞顿开。”
赵大人冷眼一瞥,黎清殊摆手道:“我也只是随口一问,还是赵大人的推理得好。”
林子谦望了一眼赵大人,随意地拱手便罢,与金昊轩带人出城上山。赵大人哑口无言,半晌才默默啐道:“以貌取人,鼠目寸光!”
黎清殊扑哧笑了,问他:“别人夸你会开心吗?那我也夸你好了,赵大人你哪里是池中物,你分明是卧龙,你最厉害了……”
赵大人听着便不是那回事,截止黎清殊的话,“算了,赶紧找人去,你不去就回家睡觉吧。”
赵大人说走就走,黎清殊赶紧跟上去,笑嘻嘻的说:“去啊,怎么会不去呢,难得可以帮到大人你,嗯?你脸怎么红了,莫不是我夸你,害羞了?”
赵大人故作烦躁道:“别胡言乱语,去就快走,一会别说累。”
黎清殊莞尔不语。
一炷香后,在山脚下,闲庭信步般看着前面一步三喘的赵大人,黎清殊犹自轻松,体贴问道:“赵大人,要不要我扶你哦?”
赵大人牛喘一口气,闷闷拒绝,“不用管我,快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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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土地庙中竟有一丝光亮,里面闪着跳跃灯光,一个青年坐在地上,手中拿了一把短刀,细细的在一块石头上磨着,刀面反着冷冽的寒光。门口站了一个人,他也没有抬头,对方声音有些沙哑,但绝对很年轻,“快走,官府的人来了。”
青年磨刀的动作停了下来,“怎么又是你?”
门口的人没有回答,只一个劲地催促他,“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机会,你先走,我留下断后,否则你就走不了了。”
磨刀的男子是见过这个人,上次在河岸边也是他提醒自己先走。他低头想了片刻,点点头,“多谢。”
他吹熄如豆烛火出了门,门外一片漆黑,他只能看清那个人的身形,是个年轻人。他熟知这山上的路,并没有走大路,挑了一边足足有一人高的荒草林走了过去,身后那个年轻人又问他,“人呢,藏哪去了?”
他顿足,并未回头,月夜下勾起阴鸷笑容,“离开这里,谁也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