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辉瞬间垮了脸:“你宁愿在外国找别人都不照顾一下我?”
林乔用筷尾挑起他的下巴,左右端详,口中啧啧:“你这样的,相貌、家世也算是不错了,不过跟他比的话……身高……”林乔往自己头顶稍稍比划了下,“身高一八五,脸是混血绝色,讲三国语言,会做正宗法国菜,床上功夫一流,还有,钱多到他自己都数不清——最重要的是,爱我爱到神志不清,走之前还跟我求婚。”
“我|操!还真有啊!”许嘉辉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行了,逗你呢!”林乔收回筷子,干笑一声,“要真有这种艳遇,我还回来和你坐这儿吃饭?在芝加哥每天就泡图书馆,没劲的很。”说完,专心品菜,不再跟他罗嗦了。
许嘉辉吃了几口菜,扭扭捏捏的,终于还是跟林乔说了:“那个,你在芝加哥的时候,韩钊打过电话给我。”
林乔动作一滞:“他跟你说什么?”
“问你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林乔继续吃着饭,也没追问。
“本来不想理他,转念一想,气气他也好——我就说你回芝加哥去了,再也不回来了。”
林乔闻言勾了勾嘴角,说道:“可惜,气不到了——他应该已经猜到我回来了。”没等嘉辉接话,他又补充了一句:“确切的说,我们分手了。”
“什么?什么时候?”许嘉辉的确是不敢相信——他以为就算分手,林乔至少也会拖一阵子再说。
“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我给他发了条短信说分手。”
“就一条短信?他也是短信里答应的?”
“他还没回信,差不多……”林乔想了一下,“一个星期了吧。”
“这样就算分了?你也不去问问清楚?!”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连分手都让人不省心吗?!
“他选择性回信息这件事……我早就习惯了,最后再迁就他一次又何妨?反正分手也不需要两个人一起做决定。”
“你想清楚了么?别他几句软话一讲,明天你又跑去杭州了。”许嘉辉的口气开始认真起来。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只是一直以来不敢面对而已。”林乔叹了口气,“你别担心,在他面前我只有倒贴的份,他不会对我讲什么软话的。”
“真想揍他啊……”嘉辉感慨了一下,接着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趁还没老,重新开始罗。”林乔语气轻松。
“既然如此,不如……”许嘉辉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快跳出来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等待的时机,似乎就摆在眼前,“不如我们……”
安静的包房里,林乔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开始边震边唱,把两人都吓了一跳——更是打断了许嘉辉未出口的话。
手机上显示的是“光阴”两字,林乔看了一眼,接了起来。
“喂?”
“乔哥,我是rika.”
“rika?找我有事?”
“嗯,老板他发烧好几天了,不吃饭吃药又不肯去医院。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你能来劝劝他吗?再这样下去,我怕会出事。”
……
“喂喂?乔哥你听的到吗?”
“嗯,我在。”林乔清了清喉咙,“怎么会弄成那样?”
“大概一个星期前,这种天气老板夜夜坐在后院一个人喝酒抽烟。没几天就开始发烧了,发了烧他也不肯吃药……”rika顿了顿,又犹豫的说道:“乔哥你好久没过来了,是不是不管我们这儿的事了?”
林乔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现在过来,你先看着他。”
“好好!”rika听上去放心了许多,“我们等你。”
挂了电话,林乔就站起来开始穿外套:“嘉辉,我有点事要先走,这顿饭下次回请你。”
许嘉辉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别去,林乔。”
林乔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rika说他高烧不退,我怕会出事。”
“你们已经分手了,你不用再管他!”
林乔没回答,只是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向包厢门口走去。
“林乔!”
“许嘉辉。”林乔沉声道,“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人分手,我生了病没人照看,你是不是能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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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乔一路开车去杭州的时候,心里念了十七八遍要冷静要冷静。他告诉自己,不要超速、不要超车、不要胡思乱想。
终究是左右变线,平均时速一百四十公里,比平时快了二十分钟开到了满觉陇。
冬季的工作日下午,满觉陇游客不多,光阴的大堂里只有三两散客占了几个桌子看书喝咖啡,显得悠闲雅致。
没有闲心欣赏这份雅致,林乔进门后就径直向二楼走去,边走边问:“他发烧发了几天?”
“我们是三天前发现的。”rika赶紧跟上林乔的步伐,一起走进了韩钊的房间。
房间里的窗帘没拉,这个季节,窗外的桂花虽已谢,常绿的桂树叶子却仍是摇曳不停。
韩钊侧躺在榻榻米上,被子只盖了一半在身上,双目紧闭,脸色泛红,嘴唇因为脱水已经起了皮,棱角分明的面孔显得十分憔悴。
林乔跪到他身边,帮他拉上被子,又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果然滚烫。
“先拿冰块和毛巾来。”林乔转头向rika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