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们接受了神的洗礼,纯净得如婴儿般再次回归到了繁华的都市。
他们不停地犯错,不停地赎罪,不停地在三界徘徊。
天堂,地狱,人间,只差一步,只隔一门。
然而,神是永生的,也是孤独的,神圣光辉洒遍天堂的每个角落,照亮人间,却独独照不进你内心的黑暗。
当神站在高高的御座上,俯看人间时,地狱里,却早已人满为患。
所以他要为人们不停地洗礼,不停地为他们洗清罪恶。
但是,他们却依然在不停地轮回,不停地堕落,带着自己最原始的罪。
“神父,我要向你忏悔!”
道格朗低着头,单膝跪在告解亭前,用手抚着自己的胸口,认真说道。
约翰神父的声音从告解亭里传了出来。
“孩子,你并不是要向我忏悔,而是要向上帝忏悔。”
“哦!好的,那我向上帝忏悔!”
贺清文站在他的后侧方,看着他有模有样地姿态,不知道此时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安静地看着他的这出戏演完。
“神父,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道格朗问道。
“请求降福。”
“好,呃,请神父降福。”
约翰回道,“愿全能的天主降福你,使你诚心诚意告明你的罪过,并认识天主的仁慈。好了,孩子,你可以告明你的罪了。”
道格朗想了想,继续说道,“我——要向上帝告罪,我一直都在犯着贪婪的罪,还有欺骗,我一度都在用着卑鄙的手段,妄想囚禁一个纯净的灵魂,那是您的孩子,我圈住了他,让他无法回家。”
“每一个人都是上帝的孩子,他们一开始都是带翼的天使,你只不过是害怕孤独,希望他留下来陪你,其实你也可以同他一起回到天国去,上帝会包容每一个人。”
“呃,好,好,其实——不只是灵魂,我——还霸/占了他的肉/体,玷/污了他!”
“道格朗!”贺清文猛地提了一口气,小声冲他怒喝。“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道格朗转过头向贺清文轻声回道,“我在请求上帝的宽恕!”
“神经病!”贺清文瞥了他一眼,愤愤地将脸转向了另一边,然后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连忙捂上了耳朵。
约翰神父在告解亭里沉寂了一会儿,接着道,“也就是说,你还犯了色/欲之罪,我的孩子,当我们的肉/体化为尘土时,灵魂将会回归天国,只要你洗清了灵魂的罪,上帝一样会接纳你,但在这之前你要悔过,摒弃欲/念,不要再犯错。”
“啊?”
道格朗懵住了,看了一眼贺清文,见他还在侧着头,但嘴角却是轻轻地抿起,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于是清了清嗓子,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尴尬神情。
“可是,神父,这一点我——恐怕做不到,因为我深深地爱着他,失去他,我将堕入黑暗,永远见不到光明。既然,我也是上帝的孩子,那么他也不希望他的孩子堕入地狱吧!”
小屋子里再次没有了声音,等了十几秒钟过后,才传过来,“那么就请那个被你玷/污了的灵魂原谅你,只有他的宽恕才能赦免你,让你的灵魂得以超脱。”
道格朗笑着轻轻点头,“没错,是这样,我要请求他的原谅!现在——”他站起身来转向贺清文,然后再次单膝跪下,拉起他的手,轻柔地说道,“dvien,原谅我好吗?”
贺清文瞪大着眼睛,错愕了一会儿,“你在做什么?”然后又看了一眼告解亭,里面的神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道格朗,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没有玩任何把戏,我知道,我以前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我欺骗你,强迫你,我令你痛苦,但是,我爱你的心是真的,diven,我今天要在这里,在神的面前,请求你,请求你宽恕我,接受我!从今以后,无论什么事,我都会绝对遵从你的意愿,diven,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道格朗握着贺清文的手,握着他的冰冷,长久以来,贺清文的手一直都是没有温度的,像他的心。
而道格朗的手却一直是火热的,像岩浆,他就是要用他的炽热来融化贺清文的心,不管多久。
贺清文盯着他,面对他如此诚恳的一大长篇的忏悔言辞,显然,还没有完全消化掉。
看着道格朗还跪在地上,他错愕地向后退了一步。
“diven?”
“道格朗,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
“不——”道格朗不肯放手,他要抓住每一个能让贺清文动摇的时机,不遗余力,他要争取!
贺清文使劲向后拽着自己的手,想从道格朗的束缚中挣出来。
“道格朗,告解,告解,你不是想告解吗?快点回去继续。”贺清文朝告解亭那边使了一个眼色。
道格朗刚想还要再说些什么,贺清文马上又低声说道,“你刚刚不是还说,你会遵从我的意愿吗?”
道格朗微微有些怔愣,随即明了地一笑,起身重新回到告解亭前。
“孩子,你还有什么需要告明的,万能的上帝在聆听。”
这次道格朗却没有跪在那,他想了一下,笑意满面地走到告解亭的侧面,砰砰砰的拍了几下门。
“约翰神父!”
“孩子,你只要继续说就可以了。”
“约翰叔叔,请你出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约翰听到道格朗这样叫他,只好认命地打开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