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横行结鬼域,魍魉恣意漫岗丘。
冥府血途残魂荡,怎叫天涯不自咎。
乱叶横飞,陷阱遍地,刘罄麾下士卒不断的聚拢朝东北方冲去,但几乎每前进一步便要折损掉数十条生命。
水洼中的木刺、毒物,树杈间的排锥、绞索,枯叶里的套圈、铁蒺等等;
这些东西最重要的作用却并非杀敌,而是搅扰为主,真正的杀招乃是那些神出鬼没、灵活机动的紫霄卫士卒。
虽然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可刘罄等人却始终沉着若定的继续指挥大军埋头前行。
不求代价,必诛风无极!
那些袭击他们的士卒估摸着也就一千左右,正是风无极麾下军队的规模。
这一路上虽然给他们带来了近万人的伤亡,可却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只要能紧随着这些士卒的步伐快速追索,定然能够寻到风无极所在!
半柱香之后,再不见丝毫陷阱,而那些士卒亦是远远的逃离开去,不再出现袭扰。
原本眉头紧皱的刘罄见此一幕,眉毛却是缓缓舒展开来,心里亦是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
对方进入黑泽丘陵也就一个多时辰,能够利用这段时间布设的陷阱肯定有限;
而这一路上的陷阱之多委实有些超乎预计,直到此时发现再无陷阱时,刘罄才微微释然。
虽然如此规模的陷阱非五千人难以布出,但风无极的近卫可都是真正的精兵,能够做到超乎预计之事亦并非不可能。
翻过一座圆顶山丘,上千道火把的光亮却是忽然乍现在所有人眼中。
刘罄等人不由大喜,看来风无极知道逃跑无望,这是要决一死战了……
笮融正欲下令大军朝着对面的那个山丘进发时,一道声音却是忽然传来:
“暗夜死寂、沟壑幽深,未至绝境、敌军止逃,这其中大有蹊跷!
依某看,此景倒更像是一个局,恐有诡诈。
不若先派人探索一番,大军再压上如何?”
众人不由一愣,转头看去,却是发现乃太史慈所说。
笮融当即便皱眉不悦道:
“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战机更是稍纵即逝!
如今风无极近在眼前,如此大好机会,岂能坐视不理?
更何况,风无极总共也就这一千多人,看那火把和人影正是差不多的模样;
就算风无极想要耍手段,他又如何能够做到?
本将知道子义武功超凡、为人谨慎,可战争不是靠个人勇武和畏缩不前能够取胜的!”
太史慈双眼微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笮融,而后却是朝着刘罄拱拱手道:
“子义也只是不想出了意外,究竟如何,还是凭刘大人决定吧。”
刘罄揉揉太阳穴,有些头疼的开口道:
“二位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若这样。
先派一个万人队前往,一则探路防范意外,二则也可以纠缠住风无极等人,免得他们溜掉。
本将如此安排,二位可还有什么疑问?”
“大人如此安排甚好。”
“子义赞同。”
不久,一个万人队五百为行、二十为列,排成一条长方阵列朝着山岗之下的幽深沟壑弥漫而去。
碧草蜿蜒,沟谷幽幽,一万士卒在一盏茶的时间便安然无恙的通过了那宽达数百丈的沟壑,并且朝着面前山丘上的目标杀去。
直到双方接触、厮杀进入正声,也不见有丝毫异状发生。
笮融轻蔑的瞥了一眼太史慈,太史慈却是没有理会,只是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罄摇摇头微微一笑道:
“看来是子义有些过于紧张了。
好了,命令!大军全面压上!
诛敌之日就在此时,杀!”
鼓号齐鸣,一阵撼天动地般的大吼声中,无数的火把开始疯狂的朝着谷地漫去。
对面山丘的山岗之上,冯易看着这一幕嘴角浮现起一抹冷笑,这冷笑中还带着些许嗜血的狰狞……
沟谷北方八里外,看着那远方高高冲起的浓烟,一道人影不由眼睛一亮,继而转身吩咐道:
“时机已到,决堤!”
“诺!”
沟谷。
二十余万前锋军几乎全部下到了沟谷之中,并且有一小部分已然朝着山岗的山腰登去;
而五万八阶禁卫军以及一千九千神威军亦开始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朝下行去。
空谷雷音,荡壁咆哮!
某一刻,巨大的轰响突然由远及近的快速传来,夹杂着地动山摇之感;
这仿佛是来自天地的震怒,一股莫名的庞大恐惧弥漫上所有士卒的心头;
茫然之际,很多人都是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一阵呆愣疑惑之后,刘罄和太史慈几乎同时面色大变的吼道:
“是洪水!快离开谷地!”
士卒们听到此言皆是面色大变,而后有的继续朝前跑去,想要攀登到对方的那座高耸山丘上;
有的则是转身向回跑,想要摆脱被巨浪冲撞的粉身碎骨的厄运。
一时之间,整个谷地乱成一片,士卒们互相推搡着,都想要快速到达安全区域;
可越是这般着急,便越是使得场面更加混乱,真正得以放足疾奔的只有最前方和最后方的万余人。
一道黄白色的浪潮在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中快速席卷而下,给这方暗寂的天地增添了一抹暗淡的亮色。
但这亮色所带来的却并非是光明和希望,而是难以言表的恐惧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