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听你说说这个人的事情……」司徒雪融踌躇着,样子分外纠结,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我很想知道曾经在你身边的人是怎样的人。」
凤兰还想逃避,随口说了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可是看到司徒雪融有些受伤的眼神,他无奈地认知到,他今天如果不去揭自己陈年的伤疤就会伤了雪融,总之是不能好过了,那还是揭伤疤好过让雪融难过——毕竟自己又不会哄人,雪融本来性格就闷,再郁闷起来可不好收拾。
「唐黎他怎么说呢……就是个很温和挺少说话的人,虽然看起来像个聪明人,有时候性子还真挺直挺笨的。他很有才华,医术很好,总想着要悬壶济世,一有病人来,就连自己的小命都不顾,我得天天在旁边看着他逼他吃饭休息,是个相当让人操心的人……」
说到这,凤兰停了一下,想了想:「……哎呀?怎么越说越觉得他和你共同点还挺多的,以前还真没发现。」
都是那种常常为别人着想过了头,有时甚至不惜会伤害到自己,结果让人不得不倒过头来替他们穷操心的人。
他再抬头看看司徒雪融,摇摇头,其实……还是不像的。
雪融从一开始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存在,就算把那么多相似代入,雪融和唐黎给他的还是风格迥异到几乎背道而驰的感觉。
凤兰大大咧咧心直口快不要紧,让司徒雪融听见了却听出另外一层意思,涩然道:「他应该是个比我好很多的人吧。」
「不能这么比吧,毕竟……」
凤兰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气氛不对,眼前司徒雪融背对着他坐着,脊背有些委顿的佝偻,他顿时住口,然而还是有点迟了。
「他对你到底有多重要?比起我……比起我来……是不是……那我对你来说算是代替品吗?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再遇到他,你会不会……」
司徒雪融的双肩在微微发抖,凤兰连忙像猫儿一般蹭地跳起来解释道:「你别误会!唐黎只是朋友,很纯洁的那种朋友,我们俩从来就没发生任何事情——我幷没有和他『在一起』过。」
看到司徒雪融仍旧低着头,凤兰只能冒着越描越黑的危险继续说:「当年的事情,我跟你说不大清楚。总之……你和他对我而言,是完全不同的!」
「……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
司徒雪融说着,站起身就像是要走,凤兰眼明手快从背后抱住他叫道:「雪融雪融雪融,这可要命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得相信我啊!」
司徒雪融被他抱着,僵硬地坐下,让凤兰把头压在他肩膀上像只小猫一样磨了半晌才开口叹道:「不是……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是我贪心,总是想要追根究柢。」
8
「哎……」饶是皮厚如凤兰,突然都脸红了。
雪融的一句贪心,就好像什么甜甜的东西,一下子在心间化了,于是某人瞬间心花怒放。
凤兰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能让雪融觉得那么稀罕,如果他这样的人要和自己这样的人在一起都叫贪心的话,那谁来告诉他什么叫做不贪心?
「我也不想这样,我也知道这样会很惹人讨厌,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
「从相遇到现在,我习惯了享受你的照顾,习惯了被你纵容,有的时候,难免会得意忘形,自然而然自以为是地以为除了我之外,你眼里看不到别人;除了我之外,也没有人看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