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十一点五十分的时候,他看见孟涛从包中取出了一个碗和一个流动着鲜红液体的玻璃瓶。
“这是黑狗血,取自母狗的经血,十分辟邪。”
安逾浑身一颤,想到了先前利用黑狗血泼向小鬼的一幕。
他看见孟涛将黑狗血倒入瓷碗中,眼看着就要挥洒向小鬼。
小鬼如同那一次一般,摊开了手掌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在刺眼的阳光中,安逾看清了小鬼的手掌。
不再像之前所见的那般光滑白皙,摊开的手掌中一个焦黑的黑洞清晰可见,撕破掌纹,触目惊心。
原来那一次攻击并非全然无用,他的镇定只是不想被他看见。
在泼出的那一瞬间,他的左脚往前迈了一步,就连身体都有些倾斜。
然而比他更快的还有一人,那人如同一道光般强势□□两人之间,在泼洒的那一瞬间,他狠狠抱紧了小鬼,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了泼洒而出的黑狗血之上。
孟涛像是早有察觉般倒出矿泉水冲干净了装血的碗,将它放回了自己的包中。
而小鬼正在来人的怀中瑟瑟发抖,就连原本就半透明的身躯都变得愈发透明,就好像随时都会烟消云散。
此人正是最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安逾的好友,夏逢。
他的白色衬衫被血迹覆盖,就好像一朵艳丽的玫瑰傲然绽放。
他的双臂紧紧搂住白沫,将他挡得严严实实。直到听见孟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夏逢这才松了口气,放开了白沫。
他撑开手中的雨伞,挡在了两人的头顶上。
“不怕了,小沫,你看,我来了。”
刺眼的光线被遮挡住,白沫才渐渐恢复了神识。他先是看向了僵站在一边的安逾,随后才将目光转移至一脸担忧看向他的夏逢。
“夏逢,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夏逢轻轻拍了拍白沫的肩膀,神色复杂,“你真有这么喜欢他吗?要不是我及时赶来,你知不知道你真的会魂飞魄散的!”
“嗯,我知道的。可是我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白沫看着安逾,“他只是忘记了,他也会后悔的,夏逢。”这句话说得很轻,也不知道是说给夏逢听,还是在游说自己。
“你啊……五百年前你就这么固执,直到现在这习惯都没改变。”
“夏逢,对不起,我知道我很傻,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安逾。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离开他。”
“是,我知道,所以,就算他下次还会请捉鬼师来对付你,你也心甘情愿吗?”
“我……我会努力让他记起一切的。”白沫打定主意,“夏逢,如果他今后还是对我不好,还是想要甩开我,我就跟你走好不好?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夏逢弯下腰,在白沫额间轻烙下一吻,“当事人都不介意,我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做决定呢……”夏逢似是有些嘲讽,“罢了,就依你吧。你要知道,你可能会失去他,但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我一直都在你身后,等着你回来。”
“嗯嗯。”白沫用力点点头,“我知道的。”
“傻小子。”夏逢笑了,他看了眼似是打定决心想要走来的安逾,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不给他留下丝毫询问的机会。
“你认识夏逢?”安逾神色复杂,似是没有想到不安成真,早在上次见面他就发觉这个小鬼跟夏逢似是有不知情的羁绊。
“是。”白沫也没想要隐瞒,“我与他,在五百年前就见过面,曾经,我们三个曾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只不过你忘了。”
“又是五百年前。”该死的五百年前,五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安逾少有的有些恼怒。
“安逾,没关系的,你只是暂时忘记了。”白沫可以感觉到安逾情绪的失控,这样的安逾让他感觉有些害怕。
“那你告诉我,五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又跟那家伙有什么关系!”安逾一拳砸向旁边的石凳上,瞬间血流如注。
白沫一下子慌了神,“安逾!你受伤了!”
“别废话,你说啊,五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又跟那家伙有什么关系!”
安逾发泄完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再次睁眼,是在医院,入眼处一片洁白。
他又做了个梦,梦中,有一个老头问他,“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就算是为此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他听见自己斩钉截铁地回答,“是,我已经做好了决定,纵然万劫不复,我也要找回它。”
究竟是要找回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爆字数啊,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7章 试探(上)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在那次之后,安逾没有再为难白沫,两人度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但是气氛却比往日里要来得沉默了许多。
回家后,白沫主动交代,只要褪下安逾身上的护身符,便可以摆脱自己。犹疑之中,安逾还是摘下了护身符,但是心情却变得更加沉重,就好像是逆反自己心意一般。
安逾变得很少回家,对此安逾的解释是最近要进新剧组拍片了,要去外地,但是白沫却知道他是在躲避自己。
见到白沫回来,老住持感到十分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