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抬眼看了看他:“哦?父王这么跟你说过?那他怎么说的你?”
“当然是我最适合做王上。”
老四闭了眼,哼了一声。
“是真的,父王真是这样评价小七,他说以后可以放心由小七掌兵,他绝不会背叛。”
老四仍旧闭着眼:“所以我得把他卖了,他不会背叛你,可要是知道我把你圈起来自己做秦王,肯定会回来找我算帐。”
大猫很苦恼:“老四,你真的不应该这么害他。就算他回来找你,我可以告诉他我是自愿禅让,你不会信不过我吧?”
“信得过就不会把你锁上了,笨哥哥。”老四伸手一把拉倒大猫,翻身压在他身上,把头脸贴在哥哥的胸前,一动不动。
被锁在床上的哥哥,是原来的秦王拓跋岱。轻轻地抚弄着弟弟柔顺的头发,轻声道:“很多年前,小七还不到六岁,有一次父王临时巡视演武堂和育英堂,所有人早集合,小七去晚了,被罚五棒。那孩子什么也没说,五棒子差点送了小命。后来知道,他头一天跟随武习教头野外受训,丑时才回来,侍候他的太监不知情,早上集合哨响时以为他没在,根本就没去叫他。父王问他为什么挨罚的时候不讲,那孩子说,怕说出来以后,挨打的会是自己的太监。”
老四闷闷地问:“他不说,父王怎么知道是太监没叫?”
“是那个太监哭着找父王去领罚,说要以死谢罪。”拓跋岱顿了顿,又道:“这件事之后,父王才准许小七年年回宫祭祖。你应该知道,六岁前的小七祭祖时从未出现过。”
拓跋岫翻个身,继续躺在哥哥的怀里,疑惑地说:“是啊,一直听说是要练那种洗筋易髓的功夫,耽误不得,所以连祭祖也不能回。原来是父王不让他回?为什么?”
拓跋岱不吭声了,许久,叹了口气:“说什么也没用了,算起来,已经是第十天了,小七可能已经被害死了。”翻身把自己埋在锦被里,不再理会身边的弟弟。
拓跋岫却翻身而起,打开机关走出门去,站在门外默默看着床榻上头脸都埋在被里的哥哥,半晌,轻轻地说了一句:“哥哥,我不会让小七白死。”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小刀不小了,小刀这个名字,只有楚王这么叫,其他人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刀大人”。不是敬畏他的职位,敬畏的是他的身手。在楚王身边六年,大小危局化解过无数次,从无败绩。有人猜测刀大人的功夫比镇西大将军秦明礼还要厉害,和西秦的第一高手有得比。可功夫这东西,不是真刀实枪地拼杀过,谁也说不准到底谁高谁低,反正在东楚国内,跟刀大人较量过的人,没一个能直着走出去。
小刀这种级别的贴身侍卫,一共有十二人,平日里每人贴身护卫楚王一天一夜之后轮休。为了保证足够的忠诚,除了待遇丰厚之外,每个人的来历都被审查得清清楚楚,每个人的家眷三族都被迁移到都城的固定居所。只有小刀是例外。
小刀的来历查得很清楚,只是他已经没有亲族,审查的结果确认,他的最后一个至亲,死在了对西秦的秋狩中。而27岁的小刀,别说娶亲生子,连相好的都没有,若不是他几次三番舍命救下了楚王,这样无牵无挂的高手绝不应留在楚王身边。
可楚王很喜欢他,因为小刀不仅功夫高,救过他的性命,更重要的是,小刀长得好,生就了一副俊秀的皮囊,偏偏还是一副痞痞的模样,高兴的时候,勾魂摄魄的一双眼儿,能撩拨得人心里痒痒。楚王时常自恋地想,也许小刀看不上别人,是因为暗自喜欢着自己这个君王,所以死心踏地地守在自己身旁。他曾经几次三番地引诱小刀,可小刀每次却都想做上面那个,而项烨霖,长这么大也没做过下面,怎么可能,他可是楚王啊。慑于小刀的身手,终归是没有用强,所以可以说小刀是楚国境内被项烨霖惦记上却吃不到的唯一一个。可是吃不到,摆在身边看着也好,所以只要有机会,项烨霖就特令带着小刀,而小刀,除了练功,似乎也没别的爱好,这样几年下来,象楚王的影子一般,所有人渐渐都习惯了,看见楚王就看见小刀。
可是这一次,小刀受伤了,体贴的楚王终于肯让小刀离开自己,去偏殿休息。那边,专门有一间卧房是留给小刀的,楚王说过,小刀没亲眷,住在哪里都是住,何必出宫回什么家里。他仿佛忘了小刀是个带把儿的,而宫里,除了王上,根本就不应该收留这种生命体。
小刀伤得不重,伤口洒上金创药,包扎好后,腾身上了屋顶打坐练功。迎着朝阳吐纳大小三十六周天之后,放松了身体,斜斜倚坐在屋脊上,漫不经心地四下里张望,于是就看见了石咏之。
石咏之带着两个侍卫,一个太监一个侍女,手里还牵着一个人朝净事房走去,被牵着的那个人反缚着双手,脚上还锁着铁镣,因为石咏之放出的锁链很短,那人稍嫌单薄的身体不得不向前佝偻着,踉踉跄跄地前进。铁镣很细,可看起来那人迈步时依然显得很艰难。石咏之有本事,一手金针术据说能起死回生,还会炼三种奇药:焚骨生肌膏,欢喜逍遥丸和酥筋软骨散,小刀看得出,那个人定然被石咏之用酥筋软骨散喂得很饱,骨酥筋软啊。石咏之走得很慢,甚至看得到秀美的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小刀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阴郁地看着那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