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吃到了早饭。
虽然心里很诧异他为什么没有继续追究那个护身符的出处,我也没有自寻死路去问他。
他那样的人,当然不可能轻易相信我说的话。也许,是想哄我放松警惕,等着我露出破绽吧。
吃过早饭,我又躺回榻上,将我命运多舛的前半生回顾了一遍,尤其是眼下这个窘境,令人深深苦恼。
跟萨虎联络不上,不知他实验成果如何。这边,又被宁王怀疑。
如果宁王知道了我就是仁王苦苦寻找的雷雅克,该怎么办?
如果萨虎知道了雷雅克就是一直费尽心机避不见他的宁王妃,又该怎么办?
我竟然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坑,这不是囚徒的困境是什么?
在这一切曝光之前,我能顺利地撒丫子吗?
宁王去隔壁的书房只待了一会,便回到起居室,而且也上了榻来,侧身半躺在我旁边。
我翻个身,面对着他,说道:“王爷,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他的一边眉毛略挑了一下,凑到我的枕边,作认真聆听状:“你且说来。”
“从前,有一个人,他有一个家,家里有一个爸爸,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一天,这个人和朋友在一间房子里说话,忽然房顶上一大块布掉了下来,劈头盖脸落在这个人的身上。这个便摔倒在地,他以为自己会摔倒在地,但他却一直在坠落,当他落地之后,发觉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了。他竟然来到了数百年前的古代。”
“王爷,你相信有这样的事吗?”我小心地问道。
“这是传奇志怪么?”他不假思索地问道。
“不是的,这是真的发生的故事。王爷,如果是你,突然之间孤身一个人回到几百年前的古代,你会怎么办?”
他想了想,摇头道:“匪夷所思。”
我笑道:“还有更匪夷所思的呢,这个人被错认为另一个人,被错认为某一个年轻女子,以这名女子的身份,嫁给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一位尊贵的王爷,于是他便成了王妃。一位男王妃。王爷,你认为这个人的命运会怎样呢?他还回得去自己的家吗?”
宁王犹豫着伸手,轻抚了抚我的额头,似乎在试探我有没有发烧。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高声道:“来人啊,传大夫。”
我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制止住他,笑问道:“怎么了?你害怕了吗?你是不是认为这个人是疯子或是妖孽呢?”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腕,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顿说道:“任你费尽心机,也休想离开我。”
果然不出所料。不过,我原就没指望他会信。
这种忧惧又有着无尽的迷茫与怅然的心情,谁也无法理解。除非与我有同样的遭遇,而且还得有我这样的运气。
“夫人。”宁王单手支颐,偎在枕边看着我,“夫人若是待在府中觉得闷,不妨去别处散散心。城外有一处本王的别庄,依山傍水,景致十分优美,本王便陪夫人去别庄小住数日,如何?”
我立刻说道:“我一直对新环境都是有点认生的,好不容易现在刚刚习惯了王府,在府内住着刚开始感到挺舒适了,目前不想突然间换新的地方。”
他有那么体贴么?一听就知道还是在怀疑我,想将我隔离起来。
“有本王相伴,岂会教夫人有不舒适之理?”他慢慢地捏着我的手腕,意有所指地淡淡笑道。
我有点不确定,悄悄打量他。他是要设计我?还是真的要跟我搞情调?
“那个别庄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位于城东八十里,本王的猎场亦在那里。别庄内饲养着猎犬鹰隼,眼下正是草长兔肥时节,夫人可愿与本王一道狩猎?”
“不行。我不行。我怕狗。”而且,我也害怕鹰咬我。而且,我也不会骑马,地跑我肯定跑不过兔子。
最重要的是,雾空山在卫博城城西十里处,我去城东八十里处做什么?
“无须怕狗。猎犬久经驯化,甚通人性。况且有仆役专门驭犬,断不会伤人。本王亦好久不曾狩猎,颇有些心痒难耐。恰好仁王在我府中,夫人便与我邀了仁王一道去吧。”
看他的样子,好像只是单纯的想去打猎。可是,怎样才能让他单独的去打猎呢?
“比起去别庄打猎,我更愿意去人多热闹的地方散心。王爷,你昨天去寺里烧香,怎不带我一起去?”
“昨日虽去了‘来福寺’,但未曾烧香。只因仁王做着有趣的事,我便也跟去瞧瞧。”
“哦?是什么有趣事?王爷你也说来给我听听。”我按耐住急切,哄着他说出来。
在古代真是郁闷,没电脑没电视没电台没电话没报纸没杂志没手机没短信也就算了,最低限度,家家普及信鸽,这能做到吧?
看我现在活成啥样?别说全球资讯,尽在掌握。就连十里外发生的事,我都没办法知道。
宁王微微笑道:“昨儿我瞧了大半天,也没瞧出仁王在玩什么新奇玩意儿。他便只是守在崖边,吩咐人往崖下一头一头地扔猪。还遣人记录每头猪投下的方位和落到崖底的位置,便连风向也记了下来。我瞧着实在稀奇。”
我听了,心里波涛翻涌。太感动了。太激动了。萨虎太可靠了。
只是拜托他扔猪试试看,他居然能将事情办得如此全面,如此细致,如此彻底。我想都没想到的,他全想到了。这不是雄才大略又是什么?!深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