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三天都得住在你家里啊?”郑陆已经吃完了薯片,从包里又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精巧克力。
“又不是头一次见面,你紧张什么。”陶承柏故意歪曲郑陆的意思。郑陆哪里能想到陶承柏的那层意思上去,犹自自在地接话:“叔婶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啊。”陶承柏笑眯眯的不说话了。
郑陆把拇指大的一块巧克力吃完,又想从背包里掏东西,被陶承柏一把按住了手,“行啦,一下别吃这么多。”陶承柏看他皱眉,便拍拍他的脸蛋,刚想说话,忽然察觉对面有人一直在看,陶承柏望过去,他傻笑一下,转过脸去。
陶承柏忽然俯下、身旁若无人地在郑陆嘴上亲了一下,宠溺地哄他:“你乖啦。”
郑陆眨眨眼睛,真没想到他此时会这么做。不过随即便有些明白陶承柏脑子里在想什么了。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他就是知道了。
他们两的感情说得好听点叫与众不同。他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路有多难走,郑陆几乎不愿去想,因为在他看来想再多也是白想,多想无益,不如努力去做。
这世界除非到了异性恋成了少数派的那一天,否则只要是在外面,他两就别想旁若无人,别想旁人不用探究的眼光来看他两,就像对面那人那样。有什么好看的啊,没见过兄弟两感情好的吗,大惊小怪。
火车最后冲过一片夹竹桃开进了站,下车的时候陶承柏帮那个年轻人一路将箱子提溜到了站外。他一叠声地说谢谢。走出了老远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陶承柏背着背包正双手按在郑陆肩膀上护着他走在人群里,郑陆歪带着棒球帽,被他推着走很有几分不耐烦,因为觉得自己成了小孩子。
他实在是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亲密得有些不正常,但是他真的没有什么恶意。
两人上了出租车,陶承柏报了地址,然后给陶母打电话。
——到了啊?
——刚出站。在出租车上了。
——到家了跟郑陆先好好休息,晚上我给你两做好吃的。饿不饿,冰箱里有吃的,微波炉热一下就行。郑陆呢?
——在边上呢。
陶承柏说着话,大大方方地伸手握住了郑陆的手。不管是火车上遇到的人,还是现在出租车上的司机,或是以后遇到的其他路人,他们都是一闪而过的陌生人,是不相干的人,是转身就彼此遗忘的人,他要学着不必刻意去在乎,否则这一生,以后还有那么长的路,他和他的小懒蛋该得有多累啊。
郑陆正贴着车窗向外看呢,此时便头也不回地反手握住了他。
陶建元调到h市以后,为了工作方便,房子买在了比较热闹的市区。是一个干净漂亮的复式住宅小区。小区大门前修了一座墨色的大理石喷泉,楼层中间种着成片的翠竹,人工雕琢的痕迹太明显,勉强称得上有几分闹市桃花源的味道。
陶爸陶妈都还没有下班,陶承柏用钥匙开了门。屋里的摆设基本都没变。客厅沙发上,厨房冰箱上,电话座底下都摆着陶妈勾的毛线垫子,这些都是陶妈一边上班一边勾的,陶妈跟着陶爸到了h市以后,在一个区的社保所里工作,一般时候都是异常清闲,简直就是在混时间。
陶承柏上次还是刚放暑假的时候来住过几天,当时因为郑陆说了一句: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好多题都不会做。谁知道郑陆到底是不是随便说的,反正陶承柏是自我解读出了弦外之音,他就听准了前半句了,抓心挠肝地又呆了一天,第二天就急三火四地跑回家了。
郑陆到是第一次来,接过陶承柏递过来的饮料,一边喝,一边到处逛了逛。因为房子是复式的,客厅的吊灯就异常的大,站在楼梯上像能伸手勾到似的。郑陆上了楼,趴在白色的栏杆上向楼下问:“哪间是你的房间啊,我晚上睡哪儿?”
陶承柏正仰靠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喝水,他把瓶盖拧好往旁边一扔,旋风一样顺着楼梯刮上来,转眼间把郑陆卷进了房,把人往床上一摔,笑嘻嘻地说:“晚上你就睡这儿,来吧,先认认床。”说着扑上去结结实实地把郑陆抱了满怀,没头没脑地亲了起来。
郑陆摇头摆尾地扭着推他:“亲毛啊亲,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我给你做人工呼吸。”陶承柏装模作样地往郑陆嘴里渡气,实则每一口都要缠着郑陆的舌头允来舔去的。
郑陆掌不住咧嘴笑起来,两手左右开弓地去扇他的脸。
如此这般一直闹到陶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