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床上的人现在力气已经不多了,重泽微微皱起眉头,直接将他的衣服给拉开了:“他的肚子上中了一枪,而且腿部也被刀子刺伤了。因为衣服特殊,所以表面看不出来血迹。”
不用重泽多说,白敛在衣服被拉开的那一瞬间也知道的情况的严重性。不停往外冒着血水的小洞似乎怎么都填不满,只是用肉眼观察,白敛完全无法看到子弹被打到了肉里的什么地方。
从一旁的柜子上拿出银针,白敛飞快的下手将银针刺入了需要的穴位里,然后跑到一旁的柜子前,拿出了一个碗,从一旁一直加热着的缸子里舀出了一碗深褐色泽、味道刺鼻的药汤。
“喝了。”将碗递到床上躺着的那人面前,白敛也是毫不客气。
那人大概是因为极度相信重泽,所以对于重泽相信的白敛也没有用怀疑的态度,一接过碗就把里面的药汤喝的一点也不剩。
银针只能使流血的速度减缓,并不能完全止住,要治疗,必须要取出子弹并且包扎伤口。西医中的麻药白敛也会用,但是现在去取吊瓶、针管和药剂时间明显不够,所以白敛就直接拿出了他一直备着的一种麻药,是他仿着麻沸散制造出来、还没有经过完全的临床试验的一种中医药剂。
虽然没有经过完全的临床试验,但是在接受过药物的动物身上和病人身上都不曾出现过任何排斥反应,而且情况良好。
只可惜,这种药也是他还在白家的时候研究出来的,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将临床试验继续进行下去了。
这种药剂的作用显然非常的明显,还没一会儿,那个人就开始昏昏欲睡,大约一分半钟过后,就完全陷入了深眠的状态。
白敛在那人的身上掐了一下,仔细观察后确定了这人是被麻醉了,才从床头柜里拿出他以为用到的几率应该为零的手术刀,开始给病人做起了局部手术。
重泽在看到白敛的那份药汤起,就已经再次被震惊了。能够在一分半钟将躺在床上的这个人给麻醉过去,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永远也想象不出这样的场景竟然会在这个世界上出现。
即使那个人因为他的存在而放低的警惕,即使因为他的身体处于重伤状态,但是在他们的测试中,这样的身体情况即使是在被打入了普通人剂量两倍的麻药的状况下,也应该是能够支撑两个小时以上的。
可是这样的清醒,在白敛这里,只能坚持一分半钟。
将白敛给拉入军队的想法,再一次在重泽的心头复苏,以极为强横的态度,所向披靡。
白敛可不知道重泽的想法,在做手术时,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病人和病人身上的缺陷,其他任何东西都入不了他的样。
没有无影灯、没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甚至连完全消毒的场所也没法提供,白敛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十分钟里完成了一个小型的手术。
“还有什么地方?”将手术刀放到一旁,侧过头,白敛看向了重泽。
重泽听到白敛的话,安静而迅速的将床上男人的裤子也给褪了下来,他明白,白敛不是没有听清楚他刚刚进来的时候说的话,而是不想同他有太多的交集,不想因为他和更多类似的事情牵扯上。
但是,他不着急。
看着白敛细心的处理着每一处伤口,仿佛那些狰狞的伤口就和无意间用小刀在指头上割开了一个口子一般,重泽就越发的觉得,这个人天生就适合军队,就应该成为军医。
既然手术都完成了,其他伤口的缝合和包扎对于白敛来时只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不过半个小时,这个人身上全部的伤口就已经被全部处理完毕。
给了重泽一个眼神,白敛带着重泽离开了房间,重泽走在后面,离开房间时,侧身关上了房门,不想让其他人吵到床上的病人。
“你能保证不会有麻烦找到我这里来吗?”将身上的衣服脱下了,白敛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一口气就将里面残余的茶水喝了一个干净。
重泽坐到距离白敛还算是比较近的地方,他自己的身体这个时候也感觉到有些疲累了:“尾巴都扫干净了,不会有人来。”
白敛点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能够说的,于是去给自己续了杯水,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喝起来。
重泽也知道白敛对他没有什么话可以讲的,却不想离开,所以他只是在白敛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后,适时的往里面加上一些,然后从白敛的诊所里找出一些小零食放到白敛的手边,让他在无意中任取。
白敛仿照麻沸散做出来的药,药性很强,尤其是白敛怕病人喝了一半就吐出来,所以给的分量并不轻,按照最低的估计,也需要睡上四个小时才能够清醒过来。
不过这一次,那个人倒是给了白敛一个惊喜,才三个小时多一点,原本紧闭的房门就被打开了,已经将衣服穿着整整齐齐的人从里面走出来,正常的看不出有任何受过伤的痕迹。
“队长。”看到重泽,那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快步走到重泽的面前,笔直站立。
重泽上下打量了这人的一趟,点点头:“不错。”然后才转过头来,面对着因为病人的出现而放下了杂志,停止了进食的白敛:“我们都做过很多抗药物训练,你的药能让他那么快昏迷并且昏迷这么久,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说罢,重泽也站了起来,笔直的身影和那位病人如出一辙:“我们也就走了,今天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