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说出这番话,哪怕是带着哭腔,白忌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不管她此刻是真的想通了还是强着一口气,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文颂那边不用去了,”白忌并没有再看罗秀秀一眼,而是看着罗信说,“反正早晚都要撕开脸皮,没必要去和他谈什么。我回去了,你们自愿。”
白忌转身进了屋子,还关上了门。罗信犹豫着还是看向罗秀秀低声说:“我大师兄平时不会说这么多话,他只有在对谁好的时候才会说这么多,你……”
“我知道。”罗秀秀站起身,眼眶红着,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的确是没用,嘴上说着要变强,但其实还是在用身世来博得你们的同情。前辈说的话是为我好,我明白。”
“但是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
罗秀秀对着罗信敷衍地摆摆手,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了几步,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忙退回来,对着紧闭的房门行了一个大礼。
的确,白忌说的话她都懂,时间紧迫,把那层她一直不敢面对的真相撕开在她面前,虽然会有些难以面对,但总会好的。
总会让这房间的人有朝一日能够对她刮目相看。
房间里的人却进了屋就没再去管门外的人,知道罗秀秀心中还有那么一种执拗,也就不枉费他说了那么多话掩饰胡迟的行踪。
原本和他同床共枕的胡迟,在他睁开眼睛之后就变成了——那尾巴恨不得占据了一床九尾火狐。
这一幕真是熟悉的不得了。
上一次胡迟在打坐闭关,一觉之后就成了只狐狸。
这一次胡迟口中的双修与闭关修炼也没什么区别,胡迟仍旧是变成了一只狐狸。
只不过上一次他摸了摸胡迟的尾巴尖都是小心翼翼,这次却坐在床边给胡迟的尾巴顺毛。
‘顺毛’这个词可能是多此一举,这九尾火狐的毛色亮丽光滑,尾巴蓬松的微微一握就软绵绵地贴在手心,温暖又有些酥麻。
和上次一样的事胡迟虽然没醒,但却像是睡着了一样,紧紧抱着几根尾巴,呼吸扫过尾巴尖,上面蓬松的毛就轻轻地顺着呼吸的方向吹来吹去。
仍旧有一根散落的随着呼吸轻轻在身后扫来扫去,白忌便是摸着那根尾巴,无奈地看着胡迟这幅模样。
也不知道胡迟醒过来之后知道他的原型被自己看破了,会是什么表情?
白忌这么想着,刚漏出来了一个笑意,却又慢慢淡下去。
“也不知道你这次能不能又睡上三年?”
睡什么三年?
胡迟神魂刚归位就听到这句喃喃自语,忙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一片红色。
随后就是一声:“阿嚏——”
白忌一愣,忙松开胡迟的尾巴看着胡迟微微眯起的眼睛,原本以为要过上几年才能醒的人却突然睁开眼,他满脸的欢喜都来不及隐藏。
胡迟松开引着自己打喷嚏的尾巴毛,也没有要隐瞒白忌的意思,趴在床上就恢复了人形。
“你尾巴挺好看的。”白忌眉眼带笑地低声说。
“尾巴有什么好看的,”胡迟撇撇嘴,却是从身后展开那九条尾巴,在白忌面前晃了晃,“看吧看吧,让你看个够。”
胡迟的尾巴铺在床上,九条展开就好像是一张毛绒的床垫子,光是看着就觉得异常舒服。
白忌没忍住的伸手摸了摸其中一条的尾巴尖,那尾巴却好像被吓到一样忙被胡迟抱在怀里。
大概是觉得自己尾巴这种反应实在是给自己丢人,胡迟红着耳朵几乎是咬牙说:“……痒。”
那模样更是让白忌忍俊不禁。
“对了你修为怎么样了?”胡迟坐起身看着他,“你是不是还没个打坐稳固?”
胡迟突然就睡着了,他还哪记得什么修为。
但是听完胡迟的话,白忌还是坐好,认真梳理从胡迟那边得到的灵气。
那团灵气火热却不灼人,只感觉从头到脚都仿佛泡在了温泉里,暖洋洋的。白忌集中注意力,从那团灵气中认真谨慎地慢慢分出去几缕,经过浑身经脉慢慢沉入丹田。那团灵气不过才梳理了一半,白忌就感觉一直以来卡在渡劫中期的那扇门有了松动,顾不上诧异,那团原本安稳在经脉中缓慢移动的灵气却好像被什么吸引了一般,不受白忌控制涌向丹田。
原本的温暖渐渐变得灼烫,哪怕是在一旁守着的胡迟都看出白忌的难熬,却连碰也不敢碰白忌一下,免得打扰到他。
他身上是纯仙仙体的仙元,本身就比下界的灵气浓厚,但是之前帝君知道这件事时的口吻却漫不经心,想来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胡迟也只好抱紧自己的尾巴眼睛都不敢眨的看着白忌。
这一看就是七天七夜。
白忌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又打坐稳固了两个时辰,这才睁开眼。天色已暗,白忌眼中泛着的一圈金光就更加明显,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还是让胡迟看了个清楚。
渡劫巅峰甚至不逊于下重天飞升修士的修为。
原来自己的仙元那么厉害啊。
胡迟心中暗自点头。
“什么时候了?”白忌自然知道自己现在的修为,心底惊骇却又有种理所当然的复杂感觉,然而看到胡迟之后这些情绪也就都放了下去,尤其是胡迟现在这一副抱着尾巴目光灼灼看着他的模样。
想亲一亲。
胡迟用手指比出:“七天。”
白忌看着他轻声说:“那你肯定是忘了文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