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猛地站起来,状若癫狂:“他进宫去了,拦着他!”
陈氏被他吓得退了一步,“你说什么?!”
“他成功了,你不可能走得掉,我也,也不可能……快去,去呀!拦着他!”容青再次厉声喊起来。
陈氏陡然色变,转过身踉踉跄跄地沿着花园小径往后院赶去。
“夫人,出了什么事?”迎面而来的沈大、沈其两人急问。
陈氏喘着气,说:“快,随我把少爷带出来,咱们去平安里!”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绵密雨丝无声无息,平安里的宅子却被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宋然看着眼前形容狼狈的陈氏,该有惊魂甫定的宁哥儿,意识到出了大事。
“容青说他进宫去了?”听完陈氏断断续续的话,宋然心头一跳。
“是,他是这样说,他们,都像疯了一般,不知该不该信,我害怕,急忙拉着宁哥儿出来,我们是再也不想回去了。”陈氏搂着宁哥儿,身子还有些颤抖。
“二哥,你看呢?”宋然问吕宋峤。
吕宋峤思考片刻,说:“不管真假,先通知大殿下,以做准备。”
庞非今儿刚好也在家,也插口说:“对,我们马上跑一趟!”
事不宜迟,吕宋峤立即让吕大套马车。
祈昕正在书房,与柳先生说着顺昌帝的情况。
“父皇午饭后总算有了点精神,但瞧着总有些勉强的样子,也不让我在旁边,着实让人不放心。”他喝了一口茶,眉头不舒,“我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殿下勿自乱阵脚——”柳先生话未说完,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谋士急匆匆地进来,说:“宋大人与庞公子求见殿下,似有急事!“
祈昕的动作一顿,急声道:“快请!”
宋然与庞非入了书房,三言两语便把陈氏所言一一托出,等待柳先生的判断。
“无论如何,我立即进宫!”祈昕神色凝重,立即唤人来更衣,又说:“宋大人与庞公子随我前去,就扮作护卫。”
“这,行吗?”宋然迟疑地问。
柳先生点头,说:“如果吕宋成没有做什么,我们带了人去便有作乱之嫌,你们两个跟着去刚好,我听说庞非的功夫也不错,就那么定了,速去吧!”
宋然与庞非便换了侍卫服,跟着祈昕出了书房,迎面碰上一个谋士匆忙而至——“殿下,城门处暗卫来报,北边有一小队人马,为首一人似是赵赢!”
“赵赢?来得这么快?果然,他们开始了!”祈昕沉声说,一望柳先生,后者马上作出反应,“我立即带人前去,绝不会让他进城!”
“好,等我的消息以行定夺!”说完,祈昕率先出去,宋然庞非连忙跟上,三个人两匹马,冒着淅沥细雨,往宫城方向疾驰而去。
如熙宫中,帷幕重重,灯火摇曳,一华服妇人正端坐榻前,给躺着的顺昌帝轻轻摇扇,一边柔声劝慰:“陛下不必担忧,不过是龙体小恙,让吕大人再斟酌一下用药,小心饮食,很快就好了。”
顺昌帝脸色白中带红,两颊有些虚胖,闻言,叹了一口气,“还未到五月,朕却觉心头燥热,皇后,你说朕是不是老了……”
“陛下正当春秋,何必说这种话?臣妾与逸儿还要伺候陛下长长久久的。”皇后还是极其温柔地说着,然后站起来,“臣妾让人端那炖汤来,陛下喝了好歇息。”
这位便是镇北将军赵赢之妹赵皇后,她此时转过了身,心思重重的样子便不觉意显了出来。出了帷幕,她正要唤宫婢来,忽地一个太监轻轻推开了门,走至赵后身边——“娘娘,吕大人求见,正在外间候着,说有紧要的事。”
赵皇后沉吟不语,少顷回转身进去,对顺昌帝说:“陛下,吕大人来了,臣妾去与他斟酌个药方,可好?”
顺昌帝正是胸闷烦躁,神思倦怠,恨不能立即好起来,自是无不应的。
外边雨水渐停,宫灯映照之下之下,花木泛着幽幽的光。吕宋成站在廊下,望着沉沉夜空,不知在想什么。太监通传了,他立即进了如熙宫隔间,拜见了赵后,低声说了一番话,然后隔着帘子递进一个小小的白瓷瓶。
赵后此时已将所有宫人遣了出去,自己接了瓷瓶,长眉紧蹙,迟疑地问:“吕大人,这,可行不?”
“臣有九成把握!现在大皇子不在宫中,正是个好机会,而且想必大将军也已经快到了。请娘娘勿再犹豫,成事在此一举!”吕宋成眼里闪耀着危险的光芒,肯定地说。
赵后依然有些举棋不定的样子,吕宋成向前迈了一步,“娘娘只需要倒出三滴,给皇上喝下,臣备好笔墨印玺,大事必定!娘娘,不需害怕,机不可失啊,娘娘!万事有臣担着!”
赵后缓缓点头。
祈昕与宋然庞非进入宫城,匆忙往皇帝寝宫去,却是灯火通明,皇帝的大太监王公公迎出来,回说:“大殿下,皇上在皇后娘娘那里呢,并吩咐了,如无要事,不要打扰。”
祈昕问:“父皇晚间可吃饭?精神可好?”
王公公回道:“陛下吃了饭,也喝了汤,瞧着精神不错,大殿下不必过于忧心,请回吧!”
“如此,有劳王公公好生伺候。”祈昕随口应了,转身离开。
“殿下,我们就这么走了么?”走在御花园里,宋然在身后低声问。
“当然不,咱们去如熙宫。小心点,从那边拐过去。”祈昕吩咐了两人,挑着幽暗的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