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张浩用了什么法子,但不外乎是威逼利诱罢了,他惯会用这些手段。但是,
“用不着了。”张立告诉他。
张浩摸上床,听到这话奇了怪:“什么?”
他闭上眼,希望眼泪能止住。
“没什么,睡吧。”
齐耀祖撞树上了。
轿车加速撞上的路边大树,车头凹了进去,人当场昏迷,到医院一看,肺部插了五条肋骨。
从现场录像来看他并没有在躲避什么,完完全全是自发撞到树上。警方又猜是酒驾,但是血液检测显示驾驶者并没有喝酒。最后只能认为是当事人当时想不开要自杀。伤势太严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
但人并没有死,躺在医院成了植物人。
“你不去看看他吗?”张浩问他。
张立摇摇头,示意张浩:“好好吃饭,你不本来就不乐意我去找他吗。”
“那倒也是,你真去了我会难过的。”
张浩并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每次张立都会推脱,说身体不舒服再等几天,现在的张浩脾气跟以前相比是真的好太多了,依了他。
“那你之后要补偿我。”
“好。”
等背后的伤好彻底了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再过二十天是除夕,之后就是春节。张浩问他:“今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南京。”
“我去干什么,人生地不熟的。”张立并不赞同。
“你去见见我父母,他们想见你很久了。”
但是我并不想看见他们,我怕我会忍不住问他们,是怎么生养出你这么个好儿子的。张立微笑着摇头拒绝。
“好吧,我不勉强你。”张浩有些失望。
“但你别忘了给我带桂花糕啊,你上次带的桂花糕早吃完了。”
张浩是完全失望了,转过身去不看他:“你就知道吃。”
又到了农历二十九,张浩提着收拾好的行囊回南京了。三十这天张立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行李,拿上多年的积蓄,坐上了去机场的大巴。
在机场他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久才接。
“喂?”那头背景音很热闹,有电视的声音,抽油烟机的声音,还有笑闹声。
“妈,是我。”
“我不是说过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吗?”声音压低,然后有关门声,笑闹声和电视的声音一下变小了,“我现在很忙,你有什么事?”
“妈,我好几年没给您拜年了……”
那头没让他把话说完:“你别上门来,今天你叔家所有亲戚都在。”
努力挤出个笑, “妈,我就在电话上给您拜个年。新年快乐。”
那边也对他说:“新年快乐。”等了两秒,问他, “还有事儿么?我这边正炖东西呢,没事儿就挂了吧。”
趁那头还没挂,他赶着把话说完:“妈,我要离开a市了,以后大概不会回来了。您保重。
“你要去……”话音暂停了一下,“好,你自己也保重。”
通话被那头匆匆掐断。
拿出身份证,他去了托运处。托运了行李,拿上登机牌,他过了安检。
飞机起飞了,看着下方的建筑越来越小,连再见都说不出口,这里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人值得再见。他在心底跟这个城市打了最后一次招呼:不再见。
经过五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在k市落地。
k市地处盆地边缘,有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城市化水平很高。
一月的k市比a市要冷,地上都是积雪,张立白天到街头晃荡,晚上回宾馆,这两天街头出现的都是拖家带口成群的,欢声笑语不断,在这一片喜庆中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但还是很快醒过神来,继续寻找合适的店面。
终于,找了两天,这天中午他找到了个地理位置很好的店面,在一处居民小区大门口,铁闸门上直接贴了张条:旺铺招租,东家在本市,请随时拨打电话xxxxxxxxxxx。
电话接通,那头是个爽朗的女声:“你在原地等我五分钟。”
没一会儿人就来了,是个体形稍显富态的中年女士。
“你好。”张立跟她打招呼。
“我这店转让俩月没转让出去,哎,今儿个有人自己送上门了,走走走,我家就在这小区,去我家谈。”
她强拉着张立进了小区,架势像土匪一样。
“大姐,我真不上去。”进了小区张立死活不肯再迈一步。
“哎,你这小伙子,咋地,姐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张立不说话。
大姐也不恼,打了个电话:“哎,我你妈,把店铺合同拿下来,”看张立一眼,“顺便把屋子合同也拿下来。拿到楼下游乐场那儿。”
挂了电话对张立说:“走吧,去前面坐着。”钳在他手臂的手从头至尾没有松过。
“我叫王莉,你叫我王姐就行。”
“王姐,”张立叫了一声,又自我介绍道,“我是张立,站立的立。”
“咋来k市了?你一看就不是这儿的人。才来吧?”
“前两天才到。”他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
王莉也并不在意,继续说自己的:“哎,你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
这时候跑过来个十来岁的小胖墩,头上还扎着两小辫,一步一晃的。
“妈!给你。”
“哎,乖,回去玩吧。”
小胖墩又跑走了。
“我女儿,长的随她爸,结实。”王莉满脸自豪,“她爸这两年生意做的好,年前我们商量好,决定去a市,给孩子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