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诺。”她坐在石头旁边,“你好啊,小石头。”
“悦儿姐姐好。”
“说吧,是不是想来想去们还是我对石头最好?”
“除了爸爸以外,悦儿姐姐对石头最好了!”石头连声附和。
石头完全不知道这话在马悦儿听来是另外的一种意思。“悦儿,其实你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掩饰自己。”
“胡说什么呢。我是在等你把石头交给我呢。”
“爸爸,怎么回事?”
魏诺朝马悦儿使了眼色,对着石头说,“记不记得爸爸在医院里推了你一把?”
“记得。”石头脑袋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他答地飞快,好像完全忘记了当时的疼痛。
“因为爸爸自身的原因,不能再陪你长大啦,不然的话警察叔叔也会把爸爸从石头的身边带走,知道吗?”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魏诺不管石头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的不想接受,“就是在医院的时候,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不过现在告诉你也不算晚,以后你就要和悦儿姐姐一起生活啦,爸爸还是会经常去看你。”
“不行不行,我要和爸爸在一起,让悦儿姐姐常常来看我不就好了吗?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石头!”魏诺变得严肃起来,是因为他察觉到石头开始撒娇。每次一有他不能接受的事情,石头都企图用撒娇来解决。可是这一次,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了。“过了一年你也该长大了,懂事了,和悦儿姐姐一起住不好吗?爸爸不是要离开你,只是不能和你频繁地见面了,知道吗?就好像你周一到周五都睡在学校一样,明白了没?”
“魏诺,你别凶孩子。”
“悦儿,只有这件事,既然说了,就一定要和石头说清楚。我不希望隐瞒,也不希望不清不楚。”
魏诺都这样说了,马悦儿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一定是那个坏叔叔,是不是他要搬进我家,你才要把我赶出去的,我不要他来我们家,不要!”
也不知道为什么石头会突然提起陈要宇,马悦儿瞥了魏诺一眼,果然脸色很难看。
魏诺同样也没想到石头会在这种时候提起他,可能是之前陈要宇在家里进进出出让石头有了不好的印象。“不关他的事。”魏诺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不要因为一个名字,一个回忆而使情绪受到影响。
“就是他,一定是他!”所谓孩子的固执,就是认死理吧。
马悦儿看魏诺为难的样子,忍不住说:“石头,和那位叔叔没关系。”
“那为什么爸爸不要我了?”
“不是不要你了。”马悦儿深呼吸,“不然这样吧,法律上石头的抚养权给我,实际上还是和你一起住,你觉得怎么样?反正我也不可能放掉这边的所有事情马上去h市。”
魏诺倒是没有考虑过这种方式,“这样行吗?万一我……”
马悦儿明白魏诺的担心,无非就是精神状况不稳定。”没事,这不挺好的吗?万一你发作了,让石头打电话给我。”
“可你不在h市,到时候……”
“魏诺,你别想那么多。哪有十全十美的办法,即便是你来养,说句不好听的,意外这种事情,是你我能控制得了的吗?还是你觉得,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关心石头的人?”
马悦儿说的不无道理,魏诺这段时间也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其实我挺对不起你的。”
“这不是你能控制的——石头,你觉得怎么样?”
“好。”石头委屈巴巴,大人的世界似乎没有他说话的份,甚至有一瞬间他开始怀疑,爸爸是不是真的爱他,又或者说,其实他爱那个叔叔更多一些——反正他就是忘不了过年前几天发生的那些事。
那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办手续的时候电话联系。”马悦儿扫了眼桌上的零食包装,又拿了些过来,“以后就有两个人同时照顾石头了,开不开心?”
“开心!”石头憋回了眼泪,拿了一包新零食又开始吃起来。
“伊尹那边,你都已经处理好了吗?”
“差不多了。”
魏诺明白马悦儿是在什么情况下做出这种决定的,也明白眼下他们两人的焦头烂额。如若真的把石头交给她,闲言碎语只会更多,这些他都明白的。只是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那天晚上,马悦儿聊了很多,也不管石头是不是还在场。她没有喝酒,只是平静的,有条不紊地说着,她从认识魏诺开始讲起,一直到在婚礼上与他重新相遇,或快或慢地,好像在说一个很长的故事。情节起伏,心境变换,到了最后,也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其实我已经想好了,这辈子都不会再结婚了——不对,我怎么能用‘再’字呢。”
魏诺其实是有些惊讶的,他很清楚马悦儿话里的意思,生平第一次,他萌生了“如果是马悦儿的话或许他可以”的想法——并不是开玩笑,也并不是没有考虑到其他现实的情况。更多的只是两个在爱情或婚姻中绝望的人的相互扶持,过完颠簸的日子罢了。
“你自己决定吧。”魏诺不会说出“你值得更好的人”这种话,因为他自己越是听得多了,就越是觉得苍白。爱情本就是盲目的,你努力搬了泰山,倒不如别人轻轻吹掉掉进眼里的一粒沙,就是这么不公平。
人真是脆弱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