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率先回来的这个人是鸦羽中实力最弱的一位,名叫琥珀,生得十分娇弱,是个有些娘娘腔的软柿子,平日里谁都爱捏一捏。
队长看见他一个人回来,心中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答案。其实找不找到支山,于他而言并无所谓,但他在段鸦那里挨骂,自然也不想给下属好脸色看,闻言随手一挥,朝他打了一道妖气过去,厉声道:“没有还这么早回来干什么!”
妖气迅速逼近,琥珀满脸惊惶,连连后退,不料两只脚绊在了一处,摔倒在地。
这么一摔,倒正巧躲过了队长打出来的妖气。那道妖气笔直地在他身后结界上穿了个大洞,冲向夜空中。
结界上泛起道道波纹,在他身后缓缓复原,琥珀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低着头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我……我受伤了。”
鸦羽队长闻言,才将目光往琥珀身上放去,看他衣袍上被划开了数道长口子,鲜血顺着破烂的衣袍汩汩流下,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我……”琥珀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自己鲜血直流的手臂,似乎是在极力压抑那上面传来的疼痛,“今日出门,往东飞去,不小心误闯附近,被那里的结界所伤,本想坚持着寻人,无奈这伤口到了晚上,便愈发严重……”
“给你娇气的。”鸦羽队长没好气地道,“滚进去。”
琥珀如蒙大赦,朝鸦羽队长鞠了一躬,往里面走去。
鸦羽队长瞥了一眼他一瘸一拐的背影,继续躺在房顶上,架起二郎腿,看起了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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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在鸦羽中一向没有地位,大概是畏缩惯了,进了鸦羽的院子,也不敢挺起胸背,让人觉得他不像是回家,反倒像是个误入了虎穴的小羊羔,对陌生的环境充满了警惕。
此时还未到鸦羽队员歇息的时间,前院有三名鸦羽,他挨个打了招呼,才往鸦羽居住的地方走去。
不巧,屋内有一个偷了懒,提早回房歇息的人,大概是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响动,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琥珀回身关上了门,不说话,指了指自己身体和手臂上的伤口。
床上的人皱眉:“我说怎么血腥气这么重,他妈的,你流血流一路到了屋内,我们晚上怎么睡觉?”
鸦羽的人有各种各样的怪癖,比如队长喜欢模仿段鸦,有人喜欢隔三差五吸一点瘴气提神,而此时床上的这位有洁癖,平生最容忍不了血糊糊的污迹,当然,他杀起人来,就另当别论了。
琥珀闻言,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走过来的路,看见了那一地的血迹,又上下打量了自己一圈,发现血已经不再往下流了,但是衣服也差不多被血染透了。
他露出一个局促的表情,瑟缩道:“对……对不起。”
“不快点把衣服换了,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床上的人露出嫌恶的表情,“记得把地也打扫了!”
琥珀有些犹豫,大概是觉得在外人面前脱衣服不太妥当,迟迟不动,过了一会儿,他迈步朝床上的人走过去,轻声问道:“我的衣服在哪里?”
床上的人正想训斥他明知故问,却看到这琥珀的行走速度比起往日,似乎有些快得不可思议,转眼间就到了他的眼前。他本能地想从床上起来,还未来得及将想法贯彻到行动,就见到琥珀抽出一条雪亮的东西,瞬间就压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猛然惊觉,眼前这个琥珀,不是往日的那一个!
他对琥珀的眼神再熟悉不过,那种眼神一瞧就是弱者,遇到人的目光就会移开,就如同可以轻而易举被捏死的小兔子。而此刻面前的人,虽然有着一张与琥珀完全一样的脸,但目光中散发出的凉意和杀机却是截然不同的。
一时间,长着一张文弱脸的琥珀,都因为这个眼神,变得看上去深不可测起来。
“你……到底是谁?”喉间被紧紧抵着锋利的刀,他不能大声说话,只能轻轻咬着牙关吐字。
“主人在哪里?”“琥珀”冷冷问道。
“主人……出去了。”他从喉咙里发出几个音节,对方大概是为了防止他呼救,刀刃都快嵌进他的皮肤里了,他几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割开,有细细的血流沿着刀刃往下淌。
他张了张嘴,试图再说话,眼前却一黑,失去了意识。
“琥珀”将人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伪装成在睡觉的样子,又回身锁死了屋舍的大门,整套动作干脆利落地完成下来,不过片刻,丝毫不像往日里那个行事犹豫的胆小鬼所能做到的。
他对自己身上的血迹视而不见,目光在鸦羽屋舍中巡视一圈,又拿手中的长刀,选了几个地方轻轻敲了几下,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一无所获之后,他也丝毫没露出气馁的表情,迅速走到窗前,往外看去。
窗子对着后院,两名鸦羽各自闲坐聊天,时不时随意地张望,差点就扫到了这里。
“琥珀”在那两人目光转过来的时候,迅速一回身,背贴墙壁,缩进了屋内。
过了一会儿,他才屏住气息,从窗户中悄悄地露出一个头,瞅准了窗子处在两人目光死角的时机,轻手轻脚地翻身出窗,又像一条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翻窗溜进了隔壁屋舍。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后院里的那两位鸦羽正在互相吹牛,追忆自己往年如何了得,有个人警惕心比较强,目光往方才“琥珀”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