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了几步跟上,在嘴唇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保证道:“以后绝对遵从少主命令,不该说的半个字都不说。”
“那现在有你该说的事了。”温子河也不讲究,往泛着红光的木地板上一坐,随手将刀搁在一旁,“来的时候不及问你,你一直拿着的那朵花是怎么回事?”
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需要找个时间理一理,此时偌大的段家里就只有他们几个人,段予铭去了妖王那里还没回来,唯一的侍女去别院歇息了,倒是个极好的机会。
“是陆公子晕过去那一天,有人给我送来的。”关凝看着自己手中那朵枯萎的花,“毕尧去查探过,送花的人是碧海蓝天的老板,名叫陈像之。”
“陈像之”这四个字还未落到地上,她就听到了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重得非常刻意,不像是实打实的吨位所致,倒像是有人故意要将地板踩出闷响来。
她疑惑地回头,看见来人:“毕尧?”
毕尧让她看了一眼,就像被施了个定身术,原地站定,认真问道:“我走路有声音了吗?”
关凝下意识地点头,随即想,走路有声没声……很重要吗?
她完全忘了自己曾经说过毕尧“走路没声很吓人”了,不过就算她记得,也联想不到毕尧这二杆子真的是为了不吓到她,才故意踩出声音来。
毕尧听了她的回答,放下心来,不再虐待段家的地板,轻手轻脚地也选了个位置坐下。
陆夜白瞧见这围炉夜谈的架势,觉得按照温子河的性格,如果想避着自己,早就叫自己回房间睡觉了。他便大着胆子,往温子河身边一坐,没招来反对,又不露声色地往那人身边挪了一挪。
四人围了一个圈,如果中间放副扑克或者麻将什么的,就可以战斗到天明了。
不过这几个人显然不是为了切磋牌技,毕尧坐下后,关凝便再度开口:“后来再去找那个老板,他已经不见了。像这样没头没脑地给我送束花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虽然嘴上说不知道,但关凝出于直觉,感到对方多半没怀着什么善意。若是想借花叙旧,完全可以登门拜访,不必送这样一束花来却不署名。何况,这花还与失踪的师父有关……
温子河也将陆夜白身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几人将自己的经历拼拼凑凑,大致拼出了近日种种遭遇的全貌。
“所以在陆公子晕过去的那一天,按照时间来看,那个叫做陈像之的泪痣男,先在花店定了一束花,然后就一直等在陆公子家附近,直到少主离开,便去撞了陆公子,将他带入幻境结界,让他看了应晦的模样。”关凝要靠自言自语才能理清思路,“然后陆公子晕过去,我们到了凤栖山。”
毕尧点了点头。
“如今牵扯其中的,有三股势力,鸦,支山,还有陈像之。”温子河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地板,敲了几下,发现自己触到了某人无处不在的手指,缩了回来,“派人偷走明鉴的是段鸦,支山擅自行动,将这件事告诉了我,估计那时候他就有意与段鸦决裂,想引我去对付段鸦。”
陆夜白:“但是鼠族一案,是支山在背后搞鬼,他这不是自我暴露了吗?”
“鼠族的案子,估计他也没想到我们会去查。”温子河冷不丁听到陆夜白的声音,用了些时间,才习惯陆夜白加入他们的话题,“他当时或许有别的计划,那个计划的指向,一定还是段鸦。不等到我们与段鸦斗得你死我活,他应该不会出手。”
“他想要坐山观虎斗,却提早暴露了。”毕尧道。
“我今日在审判台,试探了段鸦一回。”温子河略去了自己牺牲形象的试探方法,继续说道,“支山这个妖怪的来历成迷,五百年前受了重伤,投入鸦羽门下,没有任何族人,但是似乎对应晦的事情特别清楚。他所做的事情似乎也带有目的性,先是明鉴,后是龙骨,下一步,会不会是龙角?”
当年,应晦被打得现了原形,它的双眼、龙骨、龙角和龙牙分别制成四件宝器,交给不同的家族。
龙牙相传是被制成了一把刀,放置在妖王内,外设结界,戒备森严,外人不好闯,支山又是个被通缉的身份,估计一时半会儿,只能打龙角的主意了。
“龙角在千年之前,让妖族最好的铸造师做成了一把剑,据说,那剑并不锋利,但却是四件宝器中,杀伤力最大的一件。”毕尧说着说着,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向往之色,“被那把剑砍伤,伤口是无法愈合的。因为当年战争结束,觊觎它的人太多,后来那把剑给了哪家,并无人知晓。”
他说完,留意到身边关凝动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了?”
关凝有些犹豫,手指抓紧了桔梗花:“我,我不知道想的对不对……师父有一把剑,叫做‘缝衣’,那把剑两面都没有开刃,但是杀伤力极强。当初她不小心用剑在山中结界上劈出了个洞,后来那个洞再也没被补上过,便成了如今的狗洞。我一直以为她用什么办法遮掩了过去,现在想来,会不会是结界‘无法愈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几天都是日更嗷~么么哒~
接近裸/奔的蠢作者无所畏惧(才怪
第45章 煎熬
如果那个狗洞真的是龙角剑所开,那么陆夜白作为一个人类,能够轻松进入凤栖山结界也是情理之中了。
想到这里,温子河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