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它会……它明明都看不见了啊!”之前那个庆幸逃脱的修士崩溃般地大吼出声。
“是震动,即使是失明了,他也能通过土地的震动判断我们的位置。”队伍里唯一不那么狼狈的粉衣女修答道。
“完了……我们完了……”
他们这些人毁了它的眼睛,二者之间,早已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
土包里的妖兽终于显现出了原型,带着千钧之力破土而出,冲进了队伍之中。
就在众人愣神见,一个不高的身影从队伍中走出,冲天的火墙霎时间出现在空气中,暂时阻挡了土甲兽的脚步,白玉连大喊,“练气巅峰的修士留下跟我拖延时间,其余人,逃!”
那一个铿锵有力的逃字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听到命令的人也顾不上那许多,四散逃去。
对,分散逃,这样即使他们拖不了这怪物几时,也能为那些没被怪物选中的幸运儿送去几分生机。
在那样一个大宗族里长大,夏枯向来是一个懂得权衡取舍的人,最为惜命,因此也走得十分干脆,没有分半个眼神给白玉连,仿佛被他留在身后的根本不是他的同门亲师弟。
白玉连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失望,如此冷心冷情,于修炼一途上算是可塑之才,只是这样的人终其一生只怕也无法拿真心与人相待,亦换不回别人的真心,他这个徒弟,是选了一座独木桥在走啊。
这些人一走,在场的便只剩下了四个人,一个黄衣少女,一个粉衣少女,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性散修,以及白玉连。
妖兽尚且被困在火墙之中,白玉连争分夺秒地问道,“你们都是什么灵根?”
“我是水灵根,蔓菁师姐是水木双灵根。”回答的是那个粉衣少女,黄衣少女警惕地护在她身边。
“我是土木双灵根。”
白玉连心中叹息,水灵根初期极弱,木灵根即使克土也难以在等级相差甚大的情况下绞杀对方,他们这组合,能从妖兽手中逃出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只能放手拼一把了!
“你们两个先借助藤蔓拖住它,我待会儿会尽全力一击,应该能破开它的防御,到时候你们抓住机会,朝着它露出破绽的地方攻击。”
白玉连话音刚落,那妖兽就冲出了火墙,听到白玉连安排的两人立马开始疯狂地催生藤蔓。
灵气发了疯地运转着,丹田里已然卷起了旋涡,被封印在透明屏障中的淡金色灵力不甘地想要破阵而出,却被白玉连强行压制住,艰难地调动着那为数不多的灵气,他觉得自己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累!累!累!”。
一丝被压缩到了极致的金色火线在白玉连身前成型,那恐怖的高温令不断试图摆脱藤蔓的土甲兽都停止了动作。
这火线之所以恐怖不是因为它达到了金丹期修士一击之力的效果,只是因为,这是白玉连的本命灵火,而且是被压缩过的本命灵火,即使只有炼气期修为的支持,这一道攻击也足以破开妖兽的防御。
火线缠上了土甲兽坚硬的鳞甲,众人可以清楚地听到“嘶嘶”的声音,那时火焰融化鳞甲的声音。
一击过后,白玉连再也不能支持,体力和灵力的双重损耗令他狼狈地倒在了地上。
土甲兽发狂般地在地上滚动着,口中发出了刺耳的怒号,不多时,火焰散去,土甲兽的背上露出了一条深沟,里面是脆弱的白肉。
“就是那里——”白玉连转过头,看到的却是两道清丽的背影。
仅剩的一名散修和白玉连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弄懵了,反应过来后,散修不忍地背过视线,撇下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白玉连,朝另一个方向逃去。
散修尽量挑着没人走过的路走,那两个女修走了,在场只有他一人还拥有战斗力,根本不是那妖兽的对手,该怎样选择已经很明显了。
已经跑远的粉衣少女见黄衣少女脸上仍有挣扎之色,只得死死地拽住她的袖子,“师姐,你忘了师父吩咐我们的事情了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不能回头。”
黄衣少女声音有些颤抖,“可是,箬兰,我们这是在害人啊……他会没命的……”
方箬兰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像是在嘲笑着她这个师姐的天真,“师姐,但凡能够到达至高境界的大能,哪一个手下不是背着无数条人命的?”
钟蔓菁紧抿着双唇,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师姐,师父可是答应过我们,只要我们完成她交代的事,下一次海角会武……”
钟蔓菁闻言呼吸一窒,眼中的犹豫终于消失殆尽。
方箬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冷笑,真是虚伪。
白玉连看着那浑身都要充血了的土甲兽,只能无奈地接受眼前的事实——他被两个小丫头片子耍了。
那两个丫头跑得如此干脆决绝,不像是临时起意,倒像是早有预谋,莫非是在他提出计划的那一刻,她们就想好要怎么做了?
她们的身份不难猜,绝对是落霞仙宗的人。
林婉清,疯女人。
因为没有除十年前修真界动荡时之外的记忆,白玉连完全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否和孟九歌有过纠葛,以及到底为什么对他抱有如此大的执念。
土甲兽知道眼前这个人类正是两次击伤它的人,不顾一切地想要报仇,急速向白玉连逼近着,而地上的人已经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了。
要……释放修为吗?
释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