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致远笑了笑,对桑洛道:“怎么突然跑来了,吓我一跳。”
桑洛笑道:“一时兴起。没打扰到你才好……”
常致远道:“哪里会打扰?南苑开门迎客,今夜我只不过是一个戏子。客官愿意捧场,那是在下的荣幸。”
说着含笑拍了拍桑洛的肩膀,“你们先坐一会儿,容我去后台换衣裳。”
常致远走后,桑洛四处张望。
晋阳道:“常姑娘已走了。”
桑洛道:“几时走的?我就说怎么不见她的人。”
晋阳故意板着脸,沉声道:“怎么?一刻不见常姑娘便心痒了?是不是想纳妾呀?你若好好跟我说,我未必就会拒绝……”
桑洛赔笑道:“我哪里敢?”
晋阳扬眉道:“只是不敢……如此,你已有纳妾的心思了?”
桑洛忙道:“绝没有!只不过七七此人最爱热闹,竟会提早离开,真是想不到。”
晋阳含笑不语。
她猜想常七七是被她们气着了,故而提早离开。
没等多久,常致远便风度翩翩地出现在了二人眼前。几人商量之下,决定去附近的酒馆小酌几杯。
桑洛伤病初愈,早馋酒了。于是乎,不知不觉便在常致远的劝酒中多喝了几杯。
晋阳不想桑洛知道明日的赌局,不但没有拦着,反而有意无意地替其斟酒。如此,桑洛喝了个大醉。最后是常致远给扛回别院的。
常致远知道常七七与晋阳的赌局,将桑洛放在床上后便示意晋阳出门说话。
夜风徐徐,别院灯火葳蕤。
常致远将晋阳带到走廊尽头,开口道:“弟妹,七七她大小姐脾气,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这个赌局你不要去了,明日便带着贤弟离开吧,我已吩咐下人备好了马车。”
晋阳皱眉道:“七七姑娘告诉你的?”
常致远道:“她这几日在府里折腾得够呛,我想不知道都难。”
晋阳道:“你们男子之间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女子之间亦有女子一诺。我既答应了七七姑娘,便不会爽约。这件事,你可不可以不告诉桑洛?”
常致远皱眉不语。
他太清楚自己的妹妹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琴棋书画并不是她的强项,可她明日也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赢得赌局。如此,他担心晋阳会出事,这才劝其离开。然,他的劝对晋阳并不管用,最后只有叹息着离开了别院。
晋阳回房后一直坐在床边,见桑洛脸颊微红地睡得正香,不禁伸手摸着她的脸。她不知道桑洛会不会在知道赌局后大发雷霆,更不知道明日的赌局会发生什么,可她现在已没有了退路。为了留住桑洛,为了打败常七七,她能做的就只有赴约。
下人送来燕窝粥,一式两份。然桑洛已熟睡,晋阳也没什么胃口,便叫下人撤了。
“夫人,您好歹吃上两口,这燕窝粥炖得很烂的。”下人笑容可掬的劝说。
此时不比在公主府随心所欲,别人一片好意,晋阳也不好拒绝,坐下象征性地吃了小半碗。然后吩咐其送点热水进来,细心地给桑洛擦了脸净了手才上床睡觉。
以前她其实很讨厌酒味儿,可自从知道桑洛有事没事喜欢小酌几杯,她便尝试着接受。而桑洛身上,也没有那些醉汉身上的臭味儿。如今,她已很习惯桑洛喝醉酒后的味道。
此刻,她并没有想明日的赌局,很安心地握住桑洛的手,闭眼睡觉,一夜无梦。
醒来的时候,桑洛仍在沉睡。
天还未亮。
晋阳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在梳妆台前坐下准备梳妆,抬眼看铜镜,却被吓了一大跳。伸手摸脸,惊地站了起来。
怎么会?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凑近铜镜细细地瞧,不禁红了眼眶。她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红疹,密密麻麻,甚是恐怖。伸手去摸,更是凹凸不平。一觉醒来,往日的貌美竟不复存在。
怎会如此?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不能给桑洛瞧见。这样丑陋的她,怎么可以被桑洛看见。她不要以这样的面容面对心爱之人。
顷刻间,她已有了主意。
忍住眼泪,随便拿了张脸谱戴上,慌慌张张地出了门,出了院子,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独自坐着。
她想了很多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都没有结果。她是个女人,自然在意容貌,这张脸她一直引以为傲,是她的资本。她不知道桑洛见到这张丑陋的脸还会不会再喜欢她。
一想到桑洛,她就忍不住想要掉眼泪,心道:顶着这张脸,我还有什么资格与常七七争?
恰在这时一辆牛车经过,驾车的看起来像是要进城的乡下汉子。
晋阳立刻站起身来,拦住牛车。
乡下汉子被吓了一跳,出口喝斥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拦我牛车干什么?”
晋阳咬了咬唇,道:“这位大哥,你可以不可送我离开这里?”
此刻,她只想离开此地。等一会儿桑洛醒来定会找她,她不要以这张丑陋的脸出现在桑洛面前。
乡下汉子盯着她看了半晌,道:“你一个姑娘家,大清早的想去哪里?”
晋阳只得编了个谎言,说是昨日外出郊游,不小心迷路与家人走散了。乡下汉子犹豫半晌,最后还是答应了,让晋阳上了牛车。牛车后是慢慢一车瓜果蔬菜,晋阳只有坐在一个南瓜上。乡下汉子赶车赶得并不平稳,好几次差点将她颠下车,颠簸许久后她也感觉有些不适。想她堂堂一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