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是女人!”
晋阳差点儿就要脱口回答。可终归还是住了口,只狠狠瞪了桑洛一眼。
祁慕看着她们调笑,表面保持着微笑,内心却是忍不住泛酸。
待水端来,祁慕便忙开了。
每日她都会替桑洛易容卸妆,可地点都是在西厢。在晋阳公主面前替桑洛卸妆还是头一遭。她能感觉到晋阳的视线一直停在这边,只觉有些紧张,生怕被晋阳看出些什么端倪。
她的担心并不是凭空而来的。
晋阳有好几次都明里暗里打听她与桑洛的事情,话里有话,着实让她苦恼。
祁慕动作娴熟地替桑洛卸妆,那副画面看起来十分和谐,而祁慕动作轻柔,处处顾及桑洛,譬如扯胡子的时候会问痛不痛,抹眉毛之时会让桑洛闭眼,体贴自然,像极了妻子在服侍丈夫。
不得不说,晋阳有些吃味。
她隐隐觉得祁慕是喜欢桑洛的。可几番试探均被祁慕滴水不漏地给打了回来,她也无可奈何。
“好了……”祁慕最后用毛巾轻拭了桑洛的额头,用毛巾擦着手道:“听哥哥说秦王去了好几次银钩赌坊,不知意欲何为?”
桑洛敛眉道:“我也不知道。他几次都是普通的在赌钱,而且赌得很大。我已吩咐下去不准他们出老千,该输该赢全凭运气,宁愿吃点亏也不能给他抓住把柄。”
祁慕微微点头,道:“其实公子大可不必每日亲自前去,让他们将每日的账目理好,日后我再去看也是一样的。”
桑洛道:“那里面乱得很,不看着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待秦王回封地后,你们多留意一些靠得住的人,一些琐事可以交给他们接手。师父将这些交给我,我不能把它们给弄垮了。”
祁慕笑道:“我们江湖中人做生意又不为賺钱,公子理应明白。”
桑洛道:“说是这样说,能赚钱总比不赚的好。”
祁慕道:“公子说的是。”
桑洛摆摆手,道:“外面的事有我和祁寒看着,你安心呆在公主府等秦王离都才准出府,知道吗?”
祁慕心中一暖,微笑道:“我知道。”
晋阳默默地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内,一颗心不知怎地就很不舒服。待祁慕掩门离开后,她便不发一言地绣花,可无论如何也无法静心,反而扎破了手指。
桑洛见状,连忙用手帕包住她的手指,责怪道:“怎地如此不小心?日后掌灯后不可碰这些东西,伤眼又费神,知道吗?”
晋阳缩了缩手,垂头不语。
她明白自己是在吃莫名的干醋。桑洛如此紧张她,她心中开心,却仍是对方才祁慕的温柔体贴耿耿于怀。
桑洛握紧晋阳欲抽出的手掌,皱眉道:“怎么了?方才还好好儿的。”
晋阳微微侧头道:“没什么。”
桑洛叹了口气,将晋阳正在绣的一方手帕放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晋阳被她看得颇不好意思,没好气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桑洛低声道:“看我的夫人哪里不对劲。”
晋阳瞪眼道:“你才不对劲!”
桑洛笑道:“是是是……我不对劲,夫人可是为了我不对劲而置气?”
“我哪里置气了?”晋阳伸手推桑洛。
桑洛道:“你是我的夫人,若你置气都看不出来,我这个枕边人也太不称职了。”
晋阳忍不住笑道:“强词夺理……”
“夫人还是笑起来最好看。”桑洛一把搂紧晋阳,将脑袋搁在其肩头,低声道:“是不是我近来少陪着公主,惹来公主的不快?”
晋阳环住桑洛的腰身,闷声道:“不是。你有你的事要忙,我总不能日日将你困在身边。”
桑洛拉开些距离,捏着晋阳的下巴,笑道:“那你怎地闷闷不乐,让我担心。”
晋阳勉强笑了笑,她并不想告诉桑洛她是因为祁慕的温柔体贴而置气,如此会显得她小家子气无理取闹。或许恋爱中的女人都如此患得患失,才会徒增这许多莫名感觉。她稳了稳心神,道:“方才听你们提及四皇兄,有些忧心罢了。”
桑洛信以为真,宽慰道:“我时刻留意着秦王的动向,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会知道,你别想太多了。”
晋阳轻哼一声,靠在桑洛怀里,伸手捏她的耳朵玩。
桑洛宠溺地笑着,道:“等秦王回了封地,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去哪里?”
“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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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桑洛便照例出了门。
而晋阳呆在府中闷了半日,被皇后一封懿旨急召入宫。
皇宫大院还是以往的模样,却在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帝和太子一前一后昏迷不醒,御医束手无策。
皇后当即封锁消息,只召了晋阳一人入宫。
“母后,到底怎么回事?”晋阳听完皇后的话,急得冒冷汗。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太子突然昏迷不醒,会出大乱的。
皇后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却只有强打起精神,道:“今日下了早朝,你父皇便突然昏倒在御书房。我收到消息后立刻前去,又在途中听闻瑄儿昏倒在东宫。瑾儿,这可如何是好?母后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若此消息传出,必将大乱!”
晋阳手心起了一层薄汗。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御医怎么说?”
皇后怒道:“一群无用的饭桶!竟诊不出病来,说是脉象如常,无病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