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就先给我们上十个烤饼,外加两斤卤兔肉。”
没一会儿,烤饼和卤兔肉都端了上来,只见那烤饼约莫成人巴掌大小,两面焦黄,散发着粮食烤焦后的独特香味,饼子两面还沾了些黑芝麻和香葱末,咬一口,果真焦香酥脆。
那兔肉的卤水调制得也非常好,卤好的兔肉软烂适中,大概提前浸泡过卤水,十分入味,姚亦昕吃完之后,忍不住又让店家打包了三斤兔肉和二十个烤饼,预备等晚上万一找不到落脚的客栈,野外宿营的时候也可以热热吃。
“店家,一共多少钱?”
“这位客官,烤饼两文钱一个,卤兔肉二十文钱一斤,一共两百文,小菜和清汤不要钱。”
“您可真是实在人,怪不得生意做的这般好。”姚亦昕诚心诚意地夸赞道,确实,和动辄就要十几两银子的皇城酒楼相比,这里的物价简直和白送差不多了。大概也就赚了点辛苦钱。
“这还是多亏了咱们国师大人啊!”老人家一提到这里就滔滔不绝,“想当年咱们村里也是过过苦日子的啊,国师大人入朝后,不但减免了苛捐杂税,还颁布新法,言明满一百岁以上的老人,做买卖税赋减半,实在是难得的大好人啊!”
姚亦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前夫无处不在神马的,简直心塞!
“少爷,您别听那些人的,国师大人确实很厉害,可是,他对你一点都不好,你住在那个府里一点都不开心,我支持你和离!”毛小五愤愤不平地一屁股坐在马车踏板上。
“毛毛说得对!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变成了政客,就很难再为家人付出多少咯,我从来就没觉得苏念白他不是个好人,恰恰相反,正因为他一心为国,我才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姚亦昕笑眯眯地靠在马车上。
在他们那个时空就有这么个说法,忠孝难两全,为国为民的民族英雄,或许深受百姓爱戴,可是,对于家人来说,家里出了这样一个英雄,那就代表着这个家人已经不属于他们了,而是属于全国人民。这不能说不好,只是,作为亲属,享受荣耀的同时,就注定要付出更多,妻子不能有丈夫陪伴,儿女不能有父亲教导,老人不能有子女服侍在侧……
姚亦昕不觉得自己有这份胸襟和能力,能够成为英雄背后默默付出的男人,所以,他十分明智地决定把这个光荣的位置让出去,反正,国师大人的脑缠粉可是有很多呢。
牛二郎没有说话,他虽然搞不懂自家小主人说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老主人临走的时候说了,让他一切都听小主人的,跟着小主人走准没错!
一行三人心安理得地沿着官道一路踏上回乡的路,因为不缺盘缠,一路倒是没有吃多少苦头,走了十二天,总算在黄昏时分来到了熟悉的姚家村。
村头那棵大柳树还是那般枝繁叶茂,幼崽们蹲在大柳树下面用采摘下来的柳条编了帽子,再噗通噗通跳到小河里,戴着一顶硕大无比的绿帽子游来游去……这就是姚亦昕为什么从小就不喜欢和别的幼崽玩耍的原因,让他主动戴上绿帽子、光着腚四处晃悠,简直羞耻!
“哎呀!是昕少爷回来了!”住在村口的阿婆看到姚亦昕,赶紧笑眯眯地跑了出来,拉住姚亦昕的手往家里迎,“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你们家那老宅子许久没有住人了,不然今晚就住阿婆家里好了。这次回来是预备给爹爹们扫墓的吗?”
“黄阿婆,两年多没见,您老还是这般身手矫健啊。”姚亦昕一改在国师府的面瘫脸,笑容满面地扶着老人家往院子里走。
黄阿婆本名不知道叫什么,原身据说是一只黄大仙,也不知道到底活了多少年了,总之,姚亦昕认识她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满头白发的老阿婆形象,村里人都喊她阿婆,他自然也跟着喊了,姚亦昕很喜欢黄阿婆,因为这位阿婆做的烧鸡非常的好吃。
果然——
“昕少爷你可真有口福,阿婆今天恰好抓了一只肥肥的野山鸡,晚上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烧鸡好不好?”
“好啊!还要加土豆和干豆角!”
“知道知道!阿婆哪年不晒干豆角啊?去年、前年不都让牛二给你捎过去了吗?”黄阿婆唠叨着拿起一边墙上靠着的竹竿,准备把挂在屋檐下的干豆角取下来。
“阿婆我来吧。”姚亦昕连忙站起来,熟门熟路地取下了用干草束在一起的干豆角。
黄阿婆做事很讲究,连晒干豆角,都是一把一把按照食量包扎起来晒干的,晒好后悬挂在屋檐下,想吃的时候取一束下来。只是阿婆年纪大了,这般颤巍巍地取屋檐下的豆角,看起来特别危险,姚亦昕自然不肯让阿婆去做。
牛二郎已经将马车栓在黄阿婆家屋后的一棵黄梨树下,正和毛小五一起,将马车里的被褥之类的搬下来,老宅看样子今晚是没法睡了,只能听阿婆的,借宿在她们家。毛小五比较有心,还从马车里拿了路上买的没吃完的卤肉干粮之类的准备晚上凑几个菜。
看到那几个菜,姚亦昕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自己看到黄阿婆光顾着高兴了,连基本的礼节都差点忘了。
“阿婆,先别忙着做饭,时辰还早呢,我给大家带了些土仪回来,您陪我去村子里走一趟好不好?我怕村子里来了新邻居我都不认识。”
“哪有什么新邻居啊,这些年边境乱的很,能搬走的都搬走了,也就咱们村这几个老家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