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帝应该过了三十岁,这位还有小鲜肉的模样,还会紧张脸红,我猜测是最小的那个、听说还在国外留学吧、有什么病的叫什么来着?”
“你们只知道是地产大鳄,其实产业在新一代身上早就扩大了很多……我认识香港公司的邓忻。”
众人七嘴八舌地套近乎的时候,高总赶过来为他们解了围:
“身份有什么重要的?!你们不要把他们吓跑了。今晚就没有新菜上桌。”
聚会依照着一定的模式开始,他们先一起吃了简单的西餐,在壁炉前颇有欧式古典的餐桌前。大家轮流讲着自己的经历,基本都是在倾诉如何发现自己与众不同的喜好,以及稀奇古怪的恋情。
从他们幽默的讲述中,钟弦得知几乎每个人都经历过挣扎的阶段,但没有人后悔走出这样的一步。相反还庆幸体验到了人间极乐。
与他和邓忆不同的是,这里大多数人都没有固定的情侣。他们或者曾经有,但最后都以分手告终。
“我的那一位,也像你们这般年轻迷人,当初他和他太太结婚的时候,我曾想用麻醉剂自杀。”那位医生说。“我们在一起八年,他和他太太只认识了两个月……你们大概以为他是被逼婚吧。其实不是。他对我说,他也爱女人。”
“我和爱人相处了二十几年。一直没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一位中年的颇为英气的男人说。据说他现在是一位官员。
闲聊之中,屏幕上开始播放一些影片。
钟弦和邓忆始终半卧在巨型长沙发的一角,尽量不引人注意。他们满怀新奇地观察着众人,气氛渐变时,愈发紧紧地依偎着彼此。他们心中充满想去了解这些人的愿望,并没有厌恶产生。这种聚会若被外界知道,一定会被传成很可怕的版本。他们也曾听说过那种恶毒的描述——人们是如何qín_shòu一般的寻欢作乐。但是身处其中,在人为营造的缓缓地渐浓的氛围中,似乎一切都自然而然,真实而必要。
他们倾诉着自己坎坷的和那些不能为外人所道也的情感故事。遵从自己的天性,在同伙中间寻找慰藉。他们乐观大度,把这经历加工成笑料讲给同伴们听,大概也能让那些正在迷茫中的同类,得到走出世俗伤害的勇气。
当聚会现场那些年纪轻轻的漂亮男孩开始有意施展魅力的时候,钟弦感觉到他的眼睛不够用了。这和观看影片或照片不同。这些近在眼前的健美的、光滑的身体,在过去他从未觉得对他造成严重吸引力,在今晚他却觉得颇为美妙,若不是邓忆在他身边,若换作过去他的生活态度,他觉得他不会仅仅只是满足于看一看。
他开始心跳加快,不只是因为紧张过度。
“你被引诱了吗?”邓忆问他。
“也许有一点。”钟弦选择坦白。不知何故,在这种情景之下,他们之间没有妒忌产生。他很快弄明白原因,这不过是生理反应。并未对他们之间的情感造成冲击。“你呢?”他反问。
“也许我们该走了。好奇心到此为止。”
“你会甘心吗?”钟弦说。
邓忆没回答。
“如果那个身材健硕的家伙找上你呢。”钟弦指着距离他们不远的一位外表颇为出众的模特。
“你在关注着他么?我对肌肉倒是兴趣不大。”邓忆说。在犹豫之间,有人开始接近他们,有一个人匍匐在地毯上,大胆地将手放到钟弦穿着运动裤的小腿上。
“我们走吧。”邓忆再次说。
“好吧。”钟弦说。
有一个兴奋的声音在附近说道:“还有比这样更好的喜讯吗?——今晚不只来了一位。”声音并不大,但足够钟弦听到。
高总拿起手机,从他们身边一跃而起,去了一楼,仿佛要迎接什么人的架势。
钟弦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急忙拉起邓忆,躲到沙发后面一根柱的阴影里。
一个高大张扬的身影不多时便出现在一楼通向聚会场地的宽阔楼梯上。影子被强烈的光线在台阶上投射成一条扭曲的灰色波浪。
“……果然,传说非虚……”恺帝的声音断续传来。
邓忆猛地握紧钟弦的手,拖着他下意识地躲到更深的阴影里。钟弦默默地望着心上人,对自己今晚的决定第一次感到后悔。邓忆绝不会想在这里看到自己的哥哥。大家总是能接受和理解别人的出世行为,却非常害怕自己的家庭里真的出现这种情况。
钟弦能够理解邓忆的恐惧,尽管后者努力不想表现出来。
恺帝如天神般的身影并没有走下台阶,只站在那儿打量了几分钟,随后离开了,被高总带去了距离聚会地儿较远的一楼的一间会客室。
钟弦抓住这个机会,和邓忆溜上楼梯悄悄离开,很顺利地来到别墅的前门。
“你去开车,我回去听一下他们说了什么。”钟弦将车钥匙交给邓忆。
邓忆迟疑了一下,没有反对。
钟弦返回别墅,悄悄接近会客室的门,恺帝的声音张扬而不知收敛,只在门廊处便可听到。
“早就听闻你这个‘臭名昭著’的派对……今天特意来见识一下。看来时间选的正好。”恺帝能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很难听的词。却让人生不起气,只能跟着哈哈大笑。
“有兴趣?”高总笑着说。
“如果我有兴趣,你觉得我会只是站在这儿。我倒是看到几个认识的面孔。会不会有我更熟悉的人?”
“你指谁?”
“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