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简天希,希希。”宋丹青喃喃。
阮晋文极力想在宋丹青面前说简天希的好,他又说:“他花了很多钱,托了很多关系才帮我找到中枢神经修复的权威医生,他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他。”
宋丹青的眼神一直锁在阮晋文身上,他的确发现阮晋文的气色比从北京离开时好了许多,不过这段时间阮晋文人仍是瘦,精瘦精瘦的,看着还是有一些病态。
“我现在还在治疗,爸,您看,医生让我骑马,说我的肌能可以加快恢复健康。”阮晋文补充,就是想要告诉宋丹青,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治好自己的病。
宋丹青听他说完,没有揪着俄罗斯和澳大利亚再说事,反而问了他一个自己心里突发的疑惑,“阿文,这个hilson是不是你之前一直念叨的那位菲律宾的朋友啊?”
“您怎么知道?”阮晋文觉得宋丹青好厉害,竟然联想到菲律宾了,于是不加掩饰地问了出来,神情很夸张很不可思议。
这下宋丹青有了十足的把握,说道:“你说你在菲律宾可能害死了自己的朋友,而这个hilson又为了你的身体健康做了那么多事,我就联想到这个hilson会不会就是你说的菲律宾的那个,毕竟如果关系不亲密的话你也不会为他难过到抑郁,而他也犯不着为了你付出那么多。”
阮晋文沉默地抬眸看了眼宋丹青,眼里是对宋丹青所说的话的承认。
“还真是啊,他没死真好。否则看你难过又悔恨地不断自责的样子,我也跟着不好受。”宋丹青说了句。
而后,酝酿了一下用词,宋丹青继续问阮晋文,“阿文,还有件事爸爸想问你,你也不需要对着爸爸撒谎隐瞒,你告诉爸爸,你和这位简先生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宋丹青的语气并不严厉,面上也没有令人害怕、紧张的表情,只是作为一名长辈对于小辈的关心,在那里询问。
阮晋文突然跪了下来,在宋丹青的面前。
他拿自己的手去拽宋丹青的手臂,然后抬着头仿佛在乞求也仿佛在自责似的说:“爸,我很抱歉,我可能要令您失望了,我其实喜欢的是男人,真的!hilson其实是我的男朋友。我希望您能接受。”
宋丹青从没想过阮晋文会因为一个人、一件事在自己面前下跪,这孩子是他自己的,他最了解,平时傲气着呢。他即刻把他扶起来,然后说:“你这是干什么?爸爸不是教过你嘛,男儿膝下有黄金,你都忘了是不是?”
阮晋文摇摇头,仍用期盼的眼神投在宋丹青身上,一看就知道是在等宋丹青说些什么。
“你先冷静下来,告诉爸爸,这是你自己决定好的?你不会后悔?”宋丹青指的是阮晋文对自己的对象性向的选择,这种事很重大,需要慎重。
阮晋文点头,眼神坚毅。“我决定好的,从没想过后悔,这种喜欢谁爱谁的事是自己没法控制的。爸,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因为同性恋在社会上毕竟是少数,社会舆论又对于这类人不怎么友好,所以在很多人观念里会把同性之间的爱情看成是变态。宋丹青是有名望的公众人物,要树立自己的形象很能理解,如果让同事或者朋友知道他儿子是个同性恋势必会对他的声望有所影响。阮晋文可以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但是没法让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的性取向而让人碎嘴。
想不到宋丹青说:“又不是犯了什么罪,我为什么要对你失望。你不要想太多,爸爸只是想你不要是一时的冲动,如果这事是你早决定的,爸爸支持你。还有,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这个世界上没人可以阻挠你。”
宋丹青说的让阮晋文很吃惊,没想到宋丹青这么开明,他原本还以为在这件事上宋丹青或许会和阮女士达成一致呢。
所以一直到晚上宴会开始,阮晋文还沉浸在懵懵的状态中,他总走神。
宴会的时候一桌子上坐了四个男人,阮晋文全程没说话。赵博士成了主角和简天希聊这个庄园的情况,他也向宋丹青请教了一些国学方面的问题。也幸好有他在,这一顿饭吃得还不算尴尬。
饭后宋丹青请简天希移步聊几句,简天希离开时让阮晋文带着赵博士在庄园里随处逛逛。
阮晋文陪着赵博士在庄园里走了一大圈,他一整晚心不在焉,赵博士和他说话他也有句没句,兴致不高。赵博士知道他可能一心系着主屋里正在聊天的两个人,于是安慰:“别担心,hilson会处理好一切。”
阮晋文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低着头只顾自己在小石子路上走,没出声。
赵博士见他这样,干脆说:“行了,小阮我们还是回吧,你这样子我看着都跟着抑郁了,er valley那么好的夜色,全都看不进去。”
他这样一说完,阮晋文来劲儿了,突然神采飞扬对他说:“那好啊,要不赵博士你自己随便逛逛吧,我在这会影响你的心情。这庄园北角还有个玫瑰园,我让人给你送点鲜花饼再泡壶茶,你就在那多玩玩。我先回了,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
说完人就跑走了。
阮晋文到了主屋,简天希和宋丹青还在小会客厅里谈话,他在小会客厅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几十步,耳朵凑在门缝那里使劲偷听,可这里的房间装修都是隔音设施一流的,于是一个字都没听进耳洞里。
后来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度,阮晋文干脆走回客厅在沙发上坐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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