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溯并不知道,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亲妈已经凭着强大的社交能力以及大人小孩都喜欢的颜值,和皇后所出的长公主打成了一片,和睦亲密得连听竹院的宫女都没眼看。也是因为颜欢欢和皇上小别胜新婚,还没来得及私下跟儿子解释。
赵溯只在晚膳野餐时见到了皇姐和娘亲态度亲密,作为一个长於深宫,对宫斗多少有点了解,但又不算了解极深的他第一个想法便是一一好你个福安公主,套路深啊!
福安公主是皇后的人,此举肯定是得了皇后授意,来打扰皇上跟贵妃发展感情的,抑是在皇上面前摆出跟贵妃亲密的样子,讨皇上的欢心。只要打出了这个假象,福安公主只要背地里委委屈屈的跟皇上诉苦,说贵妃哪里待她不好,皇上定然会被这看似年纪小小,不懂害人的小东西迷惑。
就是这样,逻辑满分!
赵溯霍然而起,他已经碰触到了事实的真相,怕是娘亲喜欢小姑娘,没防备她,才会引狼入室,他慧眼识奸人,有责任保护娘亲!
是了,堂堂长公主,在翊坤宫受尽万千宠爱,岂会‘屈尊’来等一个贵妃,还等了半个时辰,就是想钻空子缠住娘亲或者父皇,想让娘亲失宠,或者这等半时辰的事传了出去,皇后又可大做文章了。
他再也呆不住,拂袖:“带我去见福安公主!”
“是,殿下。”
秋芸疑惑,怎么小殿下忽然那么有精神?之前见不到娘娘,还一脸恹恹的在垂钓呢。
在去正厅的路上,赵溯稍稍冷静了下来。
虽然他很想娘亲多陪陪自己,但凡事有缓急轻重,如今出现了奸细,处理福安公主才是首要事项。他心中挑起冷笑,他可不是懵懂小孩,可被随意蒙骗过去!要是他大吵大闹,对皇姐出言不逊,只会如了皇后和福安的意,让父皇不喜自己,从而对娘亲也心生不满。
既然福安想打扰娘亲承宠,他就曲线救国,假意和福安套交情,让她无暇去骚扰娘亲。
二号宫斗高手赵溯,计划得十分完美。
另一边厢。
福安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她觉得自己该回去了,也许贵妃有事,和父皇在一起,不方便陪她。后宫的妃嫔都想有和父皇独处的时间,她为了贵妃好,应该躲起来,不打扰他俩。
可是,她又很想贵妃。
五岁的孩子思考能力有限,很难作出连贯而面面俱全的考虑,她想念贵妃,但如果她有事,却不想打扰她。於是命令她身边的宫女不许去宸阁求见贵妃一一她知道贵妃在那里,和父皇一起。同时,她又呆坐於乐春楼的正厅,等着一个不知道有人等她的贵妃。
心存温柔的善意,即使蠢了点,总会避过会伤害他人的选择。
“殿下,都等了半个时辰了,你又不让奴婢去宸阁跟贵妃娘娘说一声,怕是再这么等下去,也等不到的,不如回听竹院,奴婢陪殿下推秋千吧。”
闻桃轻声劝道。
她心中是把贵妃恨上了,听话的主子变得她一点都不熟悉了,以往只要说点好玩的,就能转移主子的注意力,推一会秋千,乏了歇下哄她睡个午觉,轻松得很。哪像现在,在乐春楼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堂堂长公主,面子何在?
福安确实不在乎面子,她很有耐心。
“再等一会,我不急。”她细声细气的说道,乐春楼的宫女都知道她是谁,自然不可能怠慢她,而且这个月来,对她也很熟悉了,坐半个时辰,她是边用点心边等的。
闻桃无奈,知道再劝下去,主子要不高兴了。
福安垂着头,之前她总觉得乐春楼的点心特别好吃,尤其是贵妃喂她吃的,可是今日这枣泥荷花酥,怎么尝起来只有单调的甜,虽然酥皮依依脆脆的,亦是入囗即化的新鲜。吃上去,却没有那种甜进心坎里的满足感。
委屈,心里苦。
就在这时,一把清嫩的童音划破正厅的沉郁宁静一一:“皇姐!”
虽然稚嫩,仍能听出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男孩子。
福安抬头,迟疑片刻,却也知道来人是谁。
以前在宫里,她是见过皇弟的,也曾依着规矩说了几句,但并不熟悉,在她小小的世界里,弟弟是个模糊的存在,是离得远又冷冰冰的一个名字。
她站起来,规矩地与他寒喧:“皇弟,今日可还安好?”
“见到姐姐,自然是好的,”他唇角一勾,遗传了皇帝的俊脸上是光风霁月的浅笑,恰恰好,不过分热情,也不像以往那般冷淡,倒显得她的规矩局促起来了,他示意她一同坐下:“都怪这些宫女,皇姐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让皇姐久等了。”
“无碍,我在等贵妃,不是找你。”
见他自责,福安很诚恳地解释。
“……”
赵溯心想,福安公主还真讨厌他。
不过为了娘亲的安全和幸福,他要打起精神:“母妃不在此处,怕是一时三刻等不着,皇姐可要与我一道寻些玩意消遣?断没有让皇姐白等的道理。”
他忍痛牺牲自己的学习时间。
男孩的笑脸太温柔,四分似贵妃,六分像父皇,两个都是她喜欢的人,她悄悄在洞里冒出个小脑袋,试探:“皇弟若是有事,打扰你总是不好的。”
“怎么会?我闲,我特别闲!哎,母妃不在,我也无事可做了,倒想皇姐陪陪我,”
还没到进学的年龄,身边没有伴读,赵溯极少和同龄人相处,就算有,也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