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把手放下,正准备说什么,突然却把视线移向纪冉身边的那个男人,乐呵呵贼兮兮:“这位……就是老许上次说的——你家隔壁那位吧?”
听到他这个问题,纪冉抬起下巴吐出一口烟,然后没有回答,特别随意地伸手去摸桌面上的烟灰缸。
陈皮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哎呦,你看,你又急躁了不是?屡次袭击鬼差可是大罪,不是开玩笑的,你之前留的案底可是快赶上生死簿那么厚了我跟你说。”
他边这么说着,边摸着纪冉的手,各种借机揩油各种丧心病狂吃豆腐,纪冉嘴角狂抽,握着烟灰缸正打算跟他买单,突然,旁边的柯冕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纪冉和陈皮同时愣了愣,下一刻,男人直接将他的手从陈皮手底下拉了回去,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拉到自己腿上,再紧紧握好,这一系列动作他做得别提多自然,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愣是没人敢说话。
陈皮抬头,就看到柯冕那双波澜不惊的深沉眼眸正盯着他看,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正无声无息地压过来,陈皮在心里吹了个口哨——哟呵,这是宣示主权?
“咳,咱们说回正经事。”
陈皮干咳了一声,默默避开柯冕的视线,就拉开自己的快递斜挎包,从里面掏出一个ipad,然后调出生死簿app,换了个角度递给了纪冉,“你看一下这个。”
心里想着绝对不会有好事,纪冉接过他手里的ipad,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仅仅是低头看了一眼,他还是整个人当场怔住。
只因,他看到屏幕上生死簿上停留的那一页,是属于一个名为白晓舟的人的。
那张清丽的容颜就在左上角,嘴角的浅笑不知为何看起来是那么遥远,明明昨天才认识昨天才见面。
不祥的预感几乎是立即就在纪冉心里涌现出来,于是,他默然地,将目光移到白晓舟生卒年那一行……
【生于,丁卯年(1987)正月十九,死于,癸巳年(2013)九月二十六。】农历九月二十六,也就是昨天……
纪冉喉咙蠕动着,盯着那一行字沉默良久才抬起头。
他眉头轻轻抽搐着,一种鲜少出现在他脸上的名为难以置信的情绪浮现,他看着陈皮,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旁边的柯冕自然同样发现了问题,他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头,那只是一秒钟,随后他又恢复以往的面不改色,亦是看向陈皮。
柯灵发现刚才欢乐的气氛瞬间变得古怪异常,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陈皮看着纪冉,说:“这个人昨天死了,可是我手下去到的时候,没有找到他的灵魂……”
纪冉几乎是立即打断了他的话:“等一下,你先说他是怎么死的?这没道理,我们昨天才见过他。”
陈皮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听到这四个字,纪冉用力把烟掐灭,嘴角扯出一个带着怒意的笑:“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陈皮摩挲着自己右手的虎口,表情难得正经八百,回答道:“因为他不该昨天死的,或者应该说,他不应该这么快死,生死簿他这一页,在昨晚12点数据更新之前,本来他还有六十年的寿命。”
纪冉越听越无法理解,眉头紧纠:“什么意思?是有人改了生死簿?”
陈皮摇了摇头:“这是其中一个可能x_i,ng,而且很小,我不能确定,说实在的我也觉得奇怪,你们术士界里这种情况,我在职的几百年来只出现过两次。”
纪冉:“两次?”
陈皮说:“对,上一次,是时候到了,本应该死的术士没有死,他生死簿的那一页,和他这个人,突然一起从三界里消失了。这事儿到现在都好几百多年了也还没找到原因,在我们地府十大未解之谜里排第四。而这一次,轮到不该死的人死了。”
听陈皮讲着这些,纪冉的表情有那么点不易察觉的黯淡,他偏头挠了挠自己的眉尾,淡淡地看向陈皮:“你刚才说,找不到他的魂魄了?”
陈皮:“对。”
纪冉:“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陈皮说:“先被勒死,然后再用绳子吊起来,你们走后十分钟被他徒弟发现,等守灯人发现他的寿元灯灭了,通知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的灵魂。”
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柯灵开口了:“等等,你们在说谁?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谁死了?被谋杀了??”
“等一下让你哥给你解释。”
纪冉这么说着,又问陈皮,“有没有可能是被谋杀以后,再打到魂飞魄散了?”
他这个推测甚为残忍,今天陈皮第三次摇头,说:“我不能确定,但是我知道——他生前最后见到的人,是你们两个。”
这么说着,他看了看一直坐在旁边静听的柯冕,又再次看了看纪冉,“今天来本来是想打听一下,看样子,你们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纪冉想了想,说:“他昨天说过,他要对付一个僵尸先祖。”
陈皮:“为什么?”
纪冉从桌上摸了包烟过来,说:“好像说要用先祖的血,救一个快要死的人,细节我不清楚,他只说是个病人。”
陈皮拍了拍大腿:“我知道了,他同宗有一个术士,得了脑瘤,底下的寿元灯快灭了,生死簿上显示时间是明天。”
纪冉把ipad递还给他:“是谁,调出来我看一下。”
陈皮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