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石台上的木匣打开,里面正是他做好的灵器,只差安上灵石或者输入灵力,就能运转了。
盖子合上,他对许榕声道:“隧道的图纸和挖掘隧道要用的材料配方都在里面,拿走吧。”
许榕声捎上匣子对方淮道:“改日再见面……”
方淮摇摇头道:“不必再见了。你上次行踪暴露,宫中已经加强戒备,多见一次,就多一次计划败露的风险。今天是不得不见一次。”
他看向窗外,视线所及仍是少女的背影:“他今天应该顾不上盯着我。”
许榕声道:“他是……”
方淮回过头来,许榕声从他的眼神里知道,自己不能多问。
他迟疑了一下,又换了个问题道:“方公子,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你来太真宫是为了救你师弟……”
显然这个问题依旧找得不好,许榕声看着方淮在窗边仿佛凝固成了一座石雕,许久才道:“他死了。”
余潇举着杯盏的手停在了半空。
弟子们依次端上来新鲜的稀有的瓜果,他身旁身材柔润丰满的女子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倾斜手里的酒壶,替他斟满。
尹梦荷坐在上首,斜倚着摆瓜果的小几,对下首右方的女子道:“尹梦荷的尹字,早已不是五凤台尹家的那个‘尹’了。”
女子道:“姑祖母当日离开尹家,两边都是迫不得已,这些年来父亲和叔父一直记挂着姑祖母,无论姑祖母还认不认尹家做自己的母家,今日能让凤至进来宫中,凤至和父亲都会感激姑祖母的情分。”
尹梦荷啜了一口酒,笑道:“好丫头,好乖巧的一张嘴。”她瞥了一眼左下首一言不发的余潇,便唤道:“凤至。”
女子——也就是尹凤至应道:“在,姑祖母。”
尹梦荷用酒杯示意左手边的余潇道:“这是我的亲传弟子,将来要接过我这太真宫的,你既然喊我一声姑祖母,也该认识认识他。”
尹凤至盈盈起身,施礼道:“余前辈。”她是尹梦荷的侄孙女,照辈分来说,余潇的确算是她的长辈。
尹梦荷笑起来道:“叫什么‘余前辈’,多古板,我向来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余潇还比你小两百岁呢,你们只以名字相称就好。”她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语气也难得的温和,真就像个招呼小辈的慈爱长辈一样。
尹凤至看着坐在她正对面的黑袍青年,这个男人,可不像比她小了两百岁。
余潇喝了口酒,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尹凤至既不像那些大家闺秀那样害羞地低下头去,也不像这太真宫里的女子那样眼含挑逗,而是平静地朝他点头,嘴角的微笑既不过分招摇,也不显得虚假。
她是美丽的,她的美丽压过了这座大殿里除了尹梦荷以外所有的女人,这种美丽很纯粹,像晴朗的月夜落在地上的月光,或是深冬茫茫的白雪,又像燃烧的火焰,姿态既不畏缩,也不高傲。令人见一眼便心生赞叹,对这份美丽,又敬又叹又爱。
尹梦荷眼见着他两人视线交流,嘴角勾起笑,放下酒杯道:“好了,你一路才到,风尘仆仆,也该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尹凤至看向尹梦荷,低头道:“是。”
她起身告退,和身边的婢女一起,随引路的弟子出去了。
大殿里剩下尹梦荷和余潇,尹梦荷敲了敲小几的桌面道:“如何?”
余潇看了她一眼,尹梦荷道:“你不会不懂我的意思吧?”
余潇道:“五凤台和仙界的来往,比跟师父你要多得多。”
尹梦荷起身道:“我管他什么仙界魔界!”她在座位前来回走了几步,眼里闪着兴致勃勃的光,“你是武夷的弟子,她又和我同出一脉,北凤尹家的嫡长女,凤凰血脉,你们正是门当户对!”
换做是别人跟尹梦荷谈什么门当户对,她一定会嗤之以鼻,而她自己说出口的“门当户对”,也只是表面上的借口,不过是想在小辈们身上完成她的夙愿罢了。
尹梦荷停下来,看着余潇无动于衷的脸道:“怎么?这样的家世,这样的容貌,你还不愿意?”
余潇道:“不愿意。”
尹梦荷很久没被人这么当面违抗过了,不禁怒道:“因为方淮?他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就在你的寝殿里,你娶了尹凤至,他照样是你的禁脔。”又冷笑讥讽道:“难道你还肖想着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余潇放下酒杯,起身要走,尹梦荷在他身后道:“成亲的事以后再说,这几r,i你就陪她在宫中到处走走,至于你的宝贝,他反正爱躲在园子里,就让他躲一阵又有何妨?”
方淮从孟园的小院里出来,和七喜一起走过木拱桥。
少女走在他前面一点儿,方淮忽然道:“慢着。”
七喜不明所以地定在那里,方淮伸手,从她肩膀上拈下一根猫毛道:“活脱脱像是猫毛里打滚出来的,那些灵猫也太喜欢你了。”
七喜傻乎乎一笑,却被方淮的动作勾起了心里的不安,望着他道:“公子,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方淮弹了弹手指,让猫毛飞走了,闻言有些讶异地看向她道:“为何这样问?”
七喜交握在一起的手拧成了麻花,道:“我觉得公子在这里过得不开心。”
方淮看着她,伸手搭在她肩上道:“那如果我要走,你愿意跟着我一起走吗?”
七喜睁大了眼睛,两人走到树荫下,风吹来,树丛沙沙地动,方淮低头背着阳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