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千叮万嘱不要跟云公子说这些,太子您就行行好,别再添乱了,若皇上醒来知道,又要怪奴才自作主张。」
「雀公公,你说老实话,为什么父皇宁愿夜夜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也不来看爹爹?为什么父皇会熬出病来也不让通知爹爹?你说!」
「太子,这皇上和云公子的事,奴才怎么能多嘴。」
「他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这个……」
「是父皇惹爹爹生气了?」
「奴才也不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
「奴才听皇上说,云公子让皇上娶妃。」
「父皇伤心了?」轩辕净年纪虽小,可当初亲眼看着轩辕靳护着云小惑经历天雷劫,许多事早已了然于心。
「哎,皇上怎么能不伤心呢,可皇上也有皇上的固执和自尊,太子就成全了皇上吧。」
「你说爹爹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父皇吗?」
「太子,您还是快点去文华殿吧,不然太子傅又要生气了。」
「嗯,那你好生看着父皇,若他醒来,立刻派人来通知。」
「是。」
竟是病了?云小惑皱着眉,在屋里踱步来去,想到那日轩辕靳红了双目,又担心了几分。
他并不是有意要说那些话去气他,那几句字字真心恳切,只是还不到说清楚一切的时候,他也舍不得。
可就这样,便让轩辕靳成了这般模样,那往后的坎,又该怎么过?
云小惑坐到铜镜前,看着自己苍白的面容,久久才从口中吐出定魂丹。
「只能靠你了。」
定魂丹在掌中隐隐发光,直到笼罩住云小惑整个身体,最终化成一抹红光,消失在了窗外。
乾清宫昏暗的烛火安宁地照着一方室内。
殿内的太监宫女早已被撤离,轩辕靳这几日里不知是发了什么疯,见不得人,就连小雀子也难以近身,要不是他送午膳时留了个心眼,硬着头皮进了御书房看上皇帝一眼,恐怕如今也没人知道当今天子竟然熬出了病昏厥在龙椅边。
此刻,龙涎香混着隐隐的药味散发在空气中,使得这片静默里带了点苦涩,犹如龙榻上的人,即使处于昏睡中,也依旧紧拧着双眉,仿佛随时处于痛苦中不能自拔。
一只狐狸不知从什么方位溜了进来,直奔着龙榻而去,到了榻边,它定下身提起前肢如人般站立起来,随即红光一闪,一颗圆亮的珠子从它口中吐出,悬于额头上方,随着光芒的扩大,原本的狐狸渐渐成了人形,自然就是云小惑。
这一番变幻着实让云小惑费了些力气,好在有冷青从鬼树那要来的定魂丹,否则以他现在的体力,确实很难办到。
变回人形的云小惑坐在龙榻边,伸手摸摸轩辕靳的额头,又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最后用食按住他眉心,自言自语道:「不就是让你选秀娶妃么,看把你愁的!你说,我若有日不在了,你又如何是好?」
「小惑!」睡着的人忽然惊呼,云小惑吓得赶紧收手,低头一看,却发现是轩辕靳根本没醒。
「小惑~小惑~」这人梦里连连唤他,深情中带着凄苦的语调,像是在追赶着,又像是在哀求。
云小惑看着他不停喃呢的双唇,靠上前仔细聆听,却听他用着气息不足的声音,极度轻弱地叨叨着:「小惑,别丢下我,别走……别走……我错了……错了……你别走!」
「这又是何苦!」
云小惑正暗自叹息,却见那还在梦中的人竟从眼角滑下泪珠,一颗颗不断地滴落在枕边。
轩辕靳是一朝君王,受万人朝拜,想他年少时fēng_liú倜傥,想他初登基时霸气自傲,想他下命斩杀他时是那样决绝狠戾,可在这里,在这一场不知怎样生离死别的梦里,他竟然为了区区一只狐妖而落下情泪。
云小惑用食指沾过他的泪放到嘴里,苦涩的味道顺着舌尖侵染五脏六腑,如一张无形的手掌,紧紧攥着他的心。
「轩辕靳,你让我怎么能放心。」云小惑趴下身,贴着轩辕靳的脸庞,一滴红泪顺着脸颊坠落在轩辕靳颈项的肌肤上。
轩辕靳一睁眼就看到云小惑的脸。
他突然回忆起在断桥上初识时的画面,那把降红色的油纸伞下,露出一张小巧白皙的脸,和一头火红的长发,当时他只是觉得他好看得很,比他父皇后宫里的嫔妃们都要漂亮。
而今,再看着眼前触手可摸的脸庞,容颜依旧、妖冶依旧,却透着让人不安的憔悴,像是要一睡不醒。
轩辕靳心里慌张起来,伸手捧着云小惑的脸,轻声唤他:「小惑?小惑?」
「嗯?」云小惑醒了,睡眼惺忪着哼了声。
轩辕靳安下心,呼出口长气,伸手抱住他,将脸埋进他颈窝间。
「你终于醒了。」云小惑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
「你怎么在这里?」轩辕靳昏迷后刚醒,到跟个孩子般撒起娇来,「你不是让我少去梵华阁烦你么?怎么到自己跑过来了?」
云小惑哑然失笑,「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来梵华阁的?」
「你让我选秀,那不是摆明了嫌我烦?」
「你这是强词夺理!罢了,你不想选就不选。」
「那我能天天去看你吗?」轩辕靳试探地问他。
云小惑点点头,说道:「但是约定好的不能变,你只有初一、十五能留下。」
「好。」
小失望是有的,但想到能天天见到云小惑,轩辕靳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