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地给柳清云添酒布菜,看著他吃下了一口r_ou_包子后的男人突然笑得y-in恻恻地。
“难道你还没尝出来,今天的包子特别鲜美吗?习武之人,r_ou_质特别丰脾滑嫩,柳将军武艺高超,是不是更应特别?”
他笑嘻嘻地说著叫人毛骨栗然的食人事件,很有趣地仔细盯著柳清云的脸瞧,似乎想看他一口吐出来。
可惜柳清云神色未动,整张脸就如铁铸的,哪怕将鼻子贴到他脸上,也感觉不出一丝神经颤动。
慢慢将一整个包子咽下去后,柳清云才淡淡道:“上等半r_ou_做的r_ou_馅,虽然少放姜葱,血腥味过重,还算差强人意。”
“呵呵,铁面玉郎果然名不虚传,柳大人铁石心肠也是闻名天下。”
不无失望地发现自己的诡计已被人不动声色地识破,赵卫重振j-i,ng神,句句含讽。
柳清云神色微黯,熟知他的人当知他名号的来由,也应知他最忌被人当面如此称呼——这却要说到十年前了,当时柳清云初下少林,经由父执之辈推荐,入仕为官,恰好经手了一件盗官印的案子。明查秋毫的柳清云识破贼人伪装,盗印之人是个饱读诗书的秀才,不过愤慨县官所为,才借著一个契机盗印开仓借粮赈灾,虽是情有可原,但铁面无私的柳清云仍是秉公办理,将假冒之人捉拿归案。至夜,那熟读宋律的秀才知道自己论律逃不过一死,思忖自己虽然于法有亏,但却非情理不容,苦苦哀求一夜,柳清云不为所动,最后那秀才为求全尸自尽狱中。第二天,身怀六甲的秀才娘子见丈夫尸首后,只含泪说了八个字:“铁面无私,铁石心肠”,也一头撞死堂上,从此“铁面玉郎”之号便被江湖好事者传了开去,柳清云无法后悔自己所为,但却对那一家人无比内疚。
“即便突闻令弟噩耗也能神色不动,明辨是非。如此冷酷,心如坚石,难怪令夫人也难耐寂寞,琵琶别抱。”
见柳清云微微变容,赵卫愈口没遮拦起来,意欲激怒他。可是柳清云只除了最初微露出过一点情绪,其后又是不动声色,莫测高深。
“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事,那柳某不再奉陪。”
耶律洪既然派人来,肯定别有用意,但这小人也不知怎地,故意与自己处处为难,柳清云心下不喜,直截了当。
“敝主人有一信函著小人奉上,请柳大人拨冗一晤。”
这下不敢怠慢,赵卫双手将一大红拜贴奉上,似乎甚为忌惮自己会误了主人的正事,躬身侍立一旁,不再说话。
柳清云这才展开那细金描线的大红拜贴,寥寥几行潇洒的笔迹跃然纸上:
“故人久别,思之甚念。弟备薄酌,盼至莉县北郊一晤。”
下方却没有署名,只画了一朵小小的婴粟花。
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柳清云仔细地把信看完,沉默良久,方道:“转告你家主人,后日中时,柳清云必赴此约。”
“这样最好,柳大人一诺千金,我家主人可放心等待。小人就此告辞。”
完成了任务的赵卫也松了一口气,正想闪身离去时,不知怎地,本来在他背后一直坐著没动的柳清云却已拦在他面前。赵卫微微一愕,却不甘心显示自己武功输于他人,疾s,he而出的身形丝毫末缓,快至柳清云面前时右手微抬,手肘急撞而出,这一招连消带打,不但要逼柳清云让道,还极有可能给他一个难堪。可惜他遇上的是柳清云,也没见著别人有怎样的动作,赵云推出去的手肘上微微一麻,已是半身酥麻,还在惊疑不定间,收不住脚的身子仍是向前,左脸恰恰迎上柳清云不知何时候在那方的手掌——却像是他自己凑上去找打,重重地挨了一个耳括子。
“这是你对我妻子出言不逊的教训。”
还没等人清醒过来,早又回到座位上的柳清云只给了这样一句淡淡的解释,捂著半边红肿面颊的赵卫恨恨地盯著柳清云看了半晌,方才一跺脚,怒冲冲地去了。
***
北方的十月,寒冬来得特别的早。
江南尚有最后一抹绿意未离梢头,燕幽大地早覆盖了瞪瞪白雪。
柳清云走在厚厚的雪地上,轻灵的身法竟然没有在雪上留下一个足迹,但是心情,却是越接近目的地,就越为沉重。
上次自燕幽一别,又过了三年。
这三年来,竟是一日也无法忘记他当日的所作所为,所说的话。
“就算是你恨我,也要恨上一辈子”——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
那个以“罂粟”这种邪恶又美丽的花为代称的少年,这三年来,为辽国做的事可不少,虽然每一件都不正大光明,但每一件,却都是举足轻重。
当年的悉心教导,到底还是养虎为患,已逝去的师傅,是不是只能在九泉下叹息,这无可更改的命运。
快接近与耶律洪相约的山洞时,本打算一掠而入的柳清云在看到有一名身著辽国皇族才能穿著的黑貂裘衣的男子怒冲冲地冲了进去时,微微一忙,下意识地闪到一边,这一下倒是不好立刻闯入。
“是你?”
隐隐约约地,洞中传来说话的声音,那一个佣懒又带著些许柔媚的嗓音似乎与抢在他前面进去的男子起了小小争执,柳清云担心耶律洪的安危,思付著要不要一闯而入时,内里的气氛突然一变,不多时竟有轻轻的吟哦声响起,好像有人在里面做那苟且之事。
面上变色的柳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