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曼曼没有私交。工作时间以外的相处,让她有种私人空间被侵占的不适感。更何况,她实在没有兴趣知道别人的八卦。
“你晚上有事吗?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嗯,抱歉,晚上约了人。”齐雨潇借故拒绝她,这个时候单独吃饭,实在有些敏感。
车里陷入了沉默,顾曼曼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她很快把车开到了外经贸门口。
车子闪着双闪靠边停了下来,她转过头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就在这里吗?你住学校?”
“没有,我们小区门口不好掉头,我走过去就行了。”齐雨潇拉开车门,“谢谢你啦。”
“等等!”顾曼曼有些慌,咬了咬红唇,一双大眼泪汪汪的看着齐雨潇,“你能陪我聊聊吗?一会!就一会!”
齐雨潇有些迟疑,她见顾曼曼快哭了,倒也有也不忍。重新拉上车门,她叹了口气:“你说吧,我听着。”
顾曼曼一个人在北京,也没什么朋友。她出了这档子事儿,不知道该找谁倾诉。公司里的风言风语,她不是没听过,可她只能假装没听到,高傲地维持自己仅有的一点自尊。
直到今天中午,她实在不想下楼吃午饭,就在办公桌上趴着出神,结果没想到竟然那么听到了曾怡君和齐雨潇之间的谈话。她听见一个实习生那样说自己,整个人气得发抖,想站起来大声喊一声“闭嘴!”
可是,可是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做呢?人家小姑娘又没说错。
她跟龙耀祖在一起本来就是不怀好意,龙耀祖结婚了也是事实,尽管她开始不知道这个事情,然而谁又会相信她呢?
顾曼曼顿了顿,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她知道齐雨潇不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她们是同一部门的同事,是同一岗位的竞争对手。
可她实在忍不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她一个人背负着这些话从梦里惊醒。如果再不找到一个出口,她怕自己会被憋疯。
她降下车窗,点了一根女士细烟,深深吸了一口气。
齐雨潇不得不感叹,平时见惯了高傲美艳的顾曼曼,这会看她流露出如此寂寥忧伤的表情,连她同为女人,都有几分心动。
“他……龙耀祖开始追我,追得很紧,每天上下班都会来接送。有一次吃了晚饭,我喝了点酒,他送我回家。我们就……就在一起了。”
“我开始以为他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结果没有半个月我就发现他还有别的女人,当时我马上就跟他分手了!真的!我一知道他有别的女人我就说要分手的!”
齐雨潇见她哭了,有点无措,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好沉默着给她递上纸巾。
顾曼曼拿纸巾潦草地揩了揩眼泪,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可是他不答应分手!他像变了个人一样,给我发了好多恶心的邮件和短信,还到我家来找我,大晚上给我打骚扰电话,甚至,甚至威胁我说只要我敢分手就把……就把我的裸.照发到全公司……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说、他说我要是告诉别人,他就说是我主动勾引他……不是的呀!我没有!”
齐雨潇如遭雷击,喃喃道:“他用裸.照威胁你?”
“……是。”
齐雨潇沉默了。
“我该怎么办呀!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呀!”顾曼曼见她不说话,急得抓住她的手臂。
齐雨潇回过神来:“这已经属于xìng_sāo_rǎo了。”她正色道,“邮件和短信还有吗?这是证据,如果你愿意可以告他的。”
“我可以吗……你不怪我吗?我听见他们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肯定做了什么让人家误会的事情。可是我真的没有!我一开始就拒绝他了!”顾曼曼有些激动。
“我知道我知道,你千万别这样想。”齐雨潇坚定道,“有时候舆论总是对受害者横加指责,却把施暴者完美的保护起来,该受责难和惩处的不应该是施暴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