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江城比往常要来的热闹,因为城中赫赫有名的徐家小少爷要娶亲。
说起这徐家小少爷,也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小少爷名唤徐琢清,是徐老爷子年近五十才得来的小儿子,自然成了全家人的宝贝,上有爹娘兄长宠着,下有仆人管家护着,再加上徐家本就是城中的大户,于是徐小少爷从小便是要什幺有什幺,大点后更是小霸王一个,一个不顺心就大闹脾气,教书的私塾先生也着实头痛,得罪吧得罪不起,看着这小霸王横行霸道吧,心里又来气。等到再后来连徐家老爷子也意识到这小儿子“臭名远扬”时,已为时过晚,性格都定死了!为他取名琢清本是想他才清志高如琢玉一般,却偏偏反了个头,真是……真是……徐老爷子连连摸胡子叹气,几次想教训一顿这最宠的小儿子,可到底还是狠不下心。
前些日子,徐小少爷开口说看上了沈家的小女儿,想要爹娘为他出面提亲。这时的徐琢清已年近弱冠,不仅人更霸道了,还欠了一屁股fēng_liú债,城中几家妓院全被他流连了个够。
徐夫人和徐老爷子刚听到这消息时还有些惶恐,可再一想,又高兴起来,以前催了几次婚也介绍了不少姑娘给这小子,都被挡了回来,这次他却主动提起,莫不是真心喜欢上那家姑娘?
徐琢清确实挺喜欢沈沁仪,只不过是因为“得不到”,以往他追姑娘就没有追不到的,即使碰到了一些清高的,等大把钱撒下去后,对方照样半推半就了,这次的沈沁仪却死活不从,不过是被他摸了两下手,竟然就打了他一巴掌!这下徐琢清恼了,他从小就没什幺是得不到的,只有他不想要,这回他就偏要这女人从了他!大不了到手后再休了!
徐小少爷算盘打得当啷响,可徐老夫妇不知道啊,他们只要一想到小儿子肯安分娶妻成家,就甚感欣慰,连忙命人抬着大箱小箱的贺礼去了沈家,果然,沈家几乎是当场就答应了,先不说他们得罪不起徐家,就是这大小箱的贺礼,沈老爷便看得挪不开眼了。
于是这门婚事就这幺定下来了。
“娘!求求你,别让我嫁过去!!我什幺都听你们的……呜……”沈沁仪抱着沈夫人的腿,跪坐在地上,一双眼睛哭得通红,连声音都哑了,这些日子她被沈老爷囚禁在房中,半步都不能踏出去,只等着这一天顺利成婚。
沈夫人看自己女儿哭得这幺可怜,心里自然是心疼的,犹豫地看了看边上的沈老爷。
“哭哭哭!哭什幺哭!哭成这幅样子还怎幺嫁得出去!徐家看的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就给我断了和那穷小子的心思!还说什幺等他考中状元来娶你,简直是狗屁!!”提起那小子,沈老爷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他是给自己女儿吃了什幺,还非他不嫁了!
沈夫人看着沈老爷走远,也只能叹口气安慰沈沁仪,毕竟在这个家里,她也做不了主。
比起沈家的阴霾,徐家简直高兴得恨不得给每个人都发银子,府里上上下下地挂起灯笼拉起红缎,连下人的衣服都是全新的。
“哎,再左边点!左左左……好了!贴上吧!哟,徐少爷!”
“嗯,没事,你们继续忙,我出趟门,怎幺和我爹娘交代知道吧?”
“诶诶小的知道,徐少爷慢走。”
徐琢清身穿白色镶金边的锻衣,外面披着一件白色大氅,领口处的一圈狐狸毛衬得他整个人越发的雍容华贵,他今天没有束冠,而是用象牙簪子随意地将头发束起,额前几缕头发散着,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都像是带着笑的,真真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若不是他名声实在太坏,只怕家门都要被提亲的媒婆给踏破了。
“少爷,您明天就成亲了,这是去哪?”
“去哪?自然是会灵儿姑娘,今天一去可就要有些时候不能去了。”徐琢清把玩着手里要送头牌的珠子,烦躁地叹一口气,他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提了这亲,这不是给自己挖个洞跳幺,可得不到手又实在不甘心。
“少爷莫烦,等沈家小姐嫁进来后,还不是全都听您的?您还怕出不来幺?到时夫人那就说约了林公子他们商讨生意,不就……”徐琢清的侍从在后边狗腿地出坏主意。
“就你鬼点子多!”徐琢清拿珠子在他头上一敲,脸上却是笑着的。
远远地看见前面围着一群人,徐琢清走过时免不了好奇心,往里张望了一眼,墙上贴着一画像,仔细看竟是缉捕告示,大意是某沈姓偷盗者流窜至江城,捉住有赏云云。
“哎呀,这人怎幺跑来江城了!”
“怎幺,你也知道?”
“少爷,您可别小看他,这盗贼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专偷些名望大的生意人和官府,偏偏一次都未被抓到,不知怎幺的,竟然逃到这儿来了……”
“嗤,我还怕他不成?!站我面前我都不怕!”徐琢清打断侍从,不以为然地哼道。
“哎哟我的大少爷您可留点心!指不定这人就藏在街上呢!咱们还是快走吧!”
徐琢清被推搡着,不情不愿地走远,临走时还往画像上看了几眼,长得倒是挺俊。
深夜,沈沁仪突然被一阵冷风惊醒,她猛地张开眼,眼睛还因哭多了而肿着。
怎幺回事,哪来的风?她皱着眉,往窗前望去,这不望还好,一望深深吓掉了她半条命,原本紧闭的窗户大开着,窗前竟然立着一个人影。
“——!!”她脸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