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新婚(4)
最后沈星选了一本不算太厚的《城南旧事》就一屁股往沙发坐下,专心看了起来,早已忘记要去探险的事。
沈星原本端坐着看,过了半小时,变成靠在沙发背上看,再过半小时,变成瘫在沙发上看,最后整个人趴在沙发上看,心里想着这沙发真是舒服,都让人变成软骨头了,没想到这个余楠眼光还挺不错的嘛,选了这幺棒的一组沙发!她还发现书房的角落有一组立体环绕音响,虽然很想去开,想一想还是觉得不妥,等余楠回来,再问问他吧!
看了看时钟,发现已经快中午,沈星记住自己看到第几页,便随手放在沙发上,下楼去準备自己的午餐。管家这个时间自然在厨房里,见到了沈星便问她中午想吃什幺?
沈星想了想,就随口说了要吃麵,管家便让沈星出了厨房,表示麵食的话倒是难不倒她。
简单吃过蔬菜麵,管家又提了一次请厨师的事,沈星表示还要想想,便又上楼把书看完。
沈星沉浸在故事中的女孩,英子的童年里,虽然故事过程有趣,见识了不少那个年代的趣事,不过最后的结局却带着淡淡的惆怅,再怎幺快乐的童年,其中还是会参杂着一些不得已和悲伤,这才是人生啊!就像她的童年,最快乐的时间在出生的第十年就结束了,剩下的是无止尽的痛苦和折磨,面临亲生母亲的死亡和寄人篱下的委屈,都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连交了男朋友,向对方坦承身世之后却反遭嫌弃。被家人卖掉还要默默接受,一声都不敢吭。这就是她的人生啊!觉得这本书让她的心情有点沉重,放回书架上,又找了本之前出过电影却一直没能去看的小说,里头是讲悬疑的,一本书有四百多页,应该够她看很久,便拿下来又躺回沙发上接着看。
一直到快接近晚饭时间,管家才上楼来请示。在房间没找到她,才过来书房看,就看见沈星趴在那里,起初是瞪大了眼睛惊讶一下,又很快恢复原本的扑克脸,冷静地问:「太太晚餐想吃什幺?」
沈星看得兴致勃勃,根本没空理她,只说了句随便,还让管家以后自己决定就好,她不挑食,就又沉进在书里的世界,直到管家又上来请她下楼吃饭,她才依依不捨收了书。
管家快速做出一道酱烧排骨、炒青菜还有一道金针蛋花汤,沈星吃了一些之后好像想到什幺,有点不好意思地问管家晚上都吃些什幺?要不要一起吃?沈家虽然有厨娘,但一直都只负责做完三餐就离开了,她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幺处理。
管家回答她,她有自己的晚餐,请沈星不用担心之后她才又放心吃饭,不过她食量不大,两菜一汤实在吃不完,只好叮嘱管家以后不用给她煮汤,也让她省点麻烦。想了想又说如果只为她一个人就另外请厨师实在太浪费,如果管家同意,以后就让她自己準备午晚餐吧!
管家的表情很微妙,像是在看什幺外星动物,带着点不可置信,不过最后还是敛了敛表情,恭敬地说:「夫人如果真想这幺做,我没有意见。不过,如果夫人哪天不想煮,还是可以告诉我。」
沈星点头,想自己还没出去工作之前整天无所事事,不如自己做点家事也好打发时间。
到了深夜余楠还是没有回来,沈星也不敢打电话问他,毕竟昨晚是不欢而散的。洗过澡之后她开着大灯躺在昨天躺过的地方,想将晚上还没看完的那本小说看完,看着看着不知道几点竟也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长久以来一直会做的梦,梦见放了水的浴缸里满满腥红色的血,然后母亲的脸,从水里浮出来,眼睛还大大睁着,瞪视着天花板,她被关在浴室里逃不出去,她很怕很怕。梦境又跳到另一个空间,大妈崩溃尖叫,她跪在地上求她为她妈妈设一个灵堂,她很无助,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她,有的只是爸爸、姐姐的冷眼旁观。
沈星从绝望中醒来,恍恍惚惚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倒吸了一口气立刻弹跳起来,才想到自己是在余楠的家。环顾开着大灯的房间,冷冰冰的,所有东西都有规则,摆放整齐,没有多余的物品,空空旷旷。她用棉被紧紧包住自己,抱着双膝等待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