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崇北俯身爬在龙案上细细地研究者地图。东南战线已经拖延了开来,这事幸亏燕珑回提早有防备,在京城一有异动之初便加强了八方军营的制动x_i,ng,只在最初无防备时挨了两日打。东南战事他暂且可以置之不顾。置于西北“地裂”灾害,工部侍郎黄齐是他的心腹临行前早已向他交代了具体处理事项,他也可以稍稍放下心来。如今唯一忧患的便是潜逃出城的燕筑山了。
燕筑山为何迟迟不肯行动?这也是燕崇北心中觉得疑惑不解的地方。他是希望燕筑山早日动作的,如此他所做的那些计划才不至于因为时间拖得长久便暴露出来。
殿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燕崇北听到之后才刚刚站直了身子抬起了头便看到夜大人打起棉毯有情傅正德进来。
傅正德心中正在胡乱猜测皇帝如此秘密召了自己前来的原因。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巧与燕崇北的目光交汇在一处。他连忙低下了头,向燕崇北行了一礼。
燕崇北在他的双膝还未跪地之前连赶三步,架住了傅正德的双臂。“师傅无须多礼。”
燕崇北受他如此相待,原本心中存在已久的那一丁点埋怨便淡化了。“皇上还肯称老朽一声师傅,老朽……老朽……”说着已经是红了眼圈了。
燕崇北自自家怀中掏出一条帕子来亲手替傅正德抹去了老脸上的泪痕。随即拉着傅正德走到了龙案旁边了。
“太傅还请平复心情!朕今日密诏太傅,其实是有事相托的。”燕崇北拉着傅正德的胳膊,盯住了他的眼睛诚恳地说着。
傅正德早把先前的不满情绪抛之脑后了。他有些激动地以拱起双拳,“皇上请尽管吩咐,老朽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燕崇北听了傅正德表忠心的一句话后,还是定定地望了望傅正德许久。之后他才收回视线叹息一声道:“朕要出城几日烦请太傅替朕镇守京城,看守皇宫。”
傅正德整个人呆了一呆,“皇上要出城?”他转了转眼珠子低声问道,“可与近日京内发生的种种”暴乱“有关?”
傅正德听得是半信半疑。
燕崇北见他一副不全信的模样,便再次开口道,“太傅!燕筑山杀了他府上那么多家仆嫁祸于朕,第二日清晨便有人在市井作乱了。且那些“千字言”内里深层的意思,朕不信太傅会瞧不出来。”
傅正德奇道,“皇上没有派人诛杀侯府中人?”
燕崇北狂妄地一抬下巴,“太傅,朕要杀人又怎会留下任何叫人议论的把柄?”
傅正德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来细细地思索了一番。他想起了燕筑山那次怂恿朝臣们一致进谏‘太上皇’出京赈灾时的情形。当日他听了燕筑山那一番话便觉得有些古怪。
燕崇北见傅正德脸上的神情似乎已经是相信了自己。便又继续说道:“太傅!你再想想,我朝才发生‘地裂’不久,梁国‘东陆王’便大军压境,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傅正德此时将所有的事情在脑海中细细地梳理了一遍。赫然发觉这些事加起来的最终目的便是为‘造反’做铺垫呢!他目光如炬地盯住了燕崇北,“皇上!皇上所言真是属实?”
“太傅!朕还不至于昏聩到自家毁了自家江山的地步吧!”燕崇北这话一说出,傅正德的脸色都变了。
“皇上!咱们该如何应对?”傅正德迅速地调整思绪,j-i,ng气神全都散发了出来。
燕崇北自信一笑。“朕是太傅教导出来的,父皇又建在,燕筑山想在咱们父子受伤讨便宜他的功夫还欠缺点。朕与父皇、康王早就做好防备了。”
傅正德原本有些担忧的脸一下喜上眉梢。
燕崇北斜了他一眼,“成败只在朝夕之间。朕出城便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满朝之上,朕最信赖的唯有太傅一人。太傅啊!朕这是把江山身家都托付给你了!”
傅正德瞬间觉得浑身一股热流在激荡。他郑重谨慎地抬起双手朝燕崇北行了个君臣大礼,脸上流露出坚毅强硬的表情来,“皇上请放心!臣一定会替皇上守住京城、守住皇宫的。”
燕崇北感激地握住了傅正德的双拳重重地摇了一摇。“有劳太傅!”
燕崇北将一面代表皇帝的金牌赐给了傅正德。再三交代之后转身离去了。
腊月十二,寅时末,天空刚刚泛白起鱼肚白。
燕崇北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立在山崖之上,从高处眺望着远方那座还在沉寂中的帝京成。他的身后跟着几十名百姓装扮的暗卫,其中一名暗卫的身前还坐着昏昏欲睡的皇长子燕如壁。
夜大人也骑着一匹马紧跟在燕崇北的身后,正抬起一只手来遮住视线另一个方向仔细查探。片刻之后他伸手指向北边城门的方向对着燕崇北说道:“皇上!有动静了!”
燕崇北一勒马疆打马回头道,“咱们赶路吧!可知父皇落脚何处?”
夜大人也掉了马头,“正在‘机锋营’驻扎的营地里候着皇上了。”
出风呼呼刮过,吹醒了谁的不踏实的燕如壁。他恍惚间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父皇骑在马上的挺拔身形。他开口轻轻唤了一声:“父皇~”
燕崇北没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燕如壁看了看四周光秃秃的山峦峭壁,他幼小的心理已经知道是出了大事了,只是他的母后还在京里。他不能不替自己的母亲担忧。“父皇!为何不带着母后一同出京?”尽管这话说出来最终会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