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儒顺势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看着认真盯着花瓣的青年,心里蓦然一动,想起一句诗来。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春日和煦,楼下海棠花开,樱花绽放,他却从未放在心上过。现今看到青年对春花的喜爱,再看那花,竟觉得着实灿烂,那花中浅笑的青年,更是艳丽无比。
项儒不敢再看旁边比春光还灿烂的人。
“你不舒服吗?”青年察觉到了不对劲,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胸口,“你心跳好快……”
他话音刚落,顿了顿,有些疑惑,“怎么更快了……”
人类这个心跳的速度,正常吗?
青年伸手按在了项儒胸口,耳边却听到男人略显沙哑的声音,“阿岚……”
“嗯?”他向男人胸口输入了一丝灵气,但输入的灵气很快从胸口逸散逃离,混入了周边的灵气场。
好在男人的心跳慢慢恢复了正常。
“现在没事了。”青年收回手,确认了一下后,“已经正常了。”
男人却依然低沉地叫他,“阿岚……”
“嗯,我在。”他有些不适,大抵是因为之前没人用这么温柔或者平和的语气叫他,无端显得有些亲密,但却并不讨厌。
项儒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悸动,才睁开眼看向青年。
他对上了青年那双澄澈的蓝眸。
青年又将头搁在了石桌上,望着他,蓝眸清澈,语气诚恳,“你真好看。”
项儒脑子里突然炸了一朵烟花,刚平复下去的心跳似乎又要开始狂跳。
他对着那单纯是欣赏的目光,艰难地开口,“谢谢……”
青年眨了眨眼,很诚恳,“我就很想长成你这样……”
项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也很好看。”
青年点头,“我肯定好看啊。”毕竟大爹和二爹都不丑,“但不是我喜欢的长相。”
他喜欢男人这种凌厉一点的长相,或者说是男人身上这种独特的带点冰雪感觉的冷然气质,至少看上去就不好惹。
他就不一样了,就他化形后的这幅样貌,若是放在妖界,想都不用想,肯定没什么震慑力。
他突然又有些奇怪,“为什么我(兽形)喜欢毛绒绒,但又喜欢你这个长相呢?”
听到“喜欢”二字,尽管知道青年肯定不是那个意思,项儒的心跳却还是漏了半拍。
他指尖紧了紧,“喜欢毛绒绒和喜欢这种我的长相应该不冲突……”
青年摇了摇头,不一样。
他的兽形圆滚滚胖乎乎,雪白雪白的一个毛球,他对此还挺满意,但是化形后的样貌看上去那么软,一看就很好欺负,他便不喜欢。
项儒叹了口气,伸手将落在青年头上的花瓣轻轻拿下,眼神温柔。
眼前这一幕太过美好,他舍不得打破,干脆也看着青年。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大抵便是如此。
“你今天有点奇怪?”青年放下花,将自己柔顺的长发顺到了另一边。
项儒的眼眸暗了三分,意味深长地问:“我今天真的很奇怪吗?”
青年没有迟疑地点头。
项儒笑了笑,道:“也许吧。”
青年对男人奇怪的态度也没多想,他白天在外面玩了一天,晚上又入梦,此刻困意来袭,对项儒说了句我先睡会儿,便真的趴在桌上睡觉了。
项儒坐在一旁看着青年,一直到梦中的白雾慢慢散开,周围的海棠和樱花也如气泡中的影像开始溃散时,他突然弯下身,在青年的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很快,梦境慢慢淡去,他醒了过来。
雪白蓬松的毛团在一旁睡得正香,圆滚滚的肚皮一起一伏,他伸手lu 了lu 毛团,看着怀中毛绒绒的雪球,喃喃自语。
“大概是因为,他太神秘了吧。”
……
项儒早餐快做好时,毛团也醒了过来,伸伸懒腰去到厨房蹭了蹭他的的腿。
男人将手中的餐盘放在了桌上,弯腰将一脸困意的毛球抱了起来,搂在了怀里。
嗯?
唔……
毛团子闻到食物香气而清醒了一点的神智立马又消失不见,就那么软绵绵地扒着男人的手臂,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噜。
项儒一边顺毛一边吃完早餐,然后拿起手机打开了购物软件,将地区限定在同城后,很快就下了单。
正当他准备关掉手机,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易诗语:“这个周末我可以来你那里玩吗?”
项儒顿了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