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花琼早就知道惊鸿在这里,为何没有告诉他?
枫阵如此想,也如此问了。
“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太可疑了,盯着那人的背影,枫阵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砰’的一声,枫阵因为太过专注,这回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花琼转过身,伸出手,道,“这里有很多骸骨,你走路时小心一点,看着脚下,不要乱想。”
花琼不说还好,一说,反倒提醒了枫阵,他仔细一看,又抬起手,露出刚刚摸过的位置,黑黢黢的一双眼睛正与他对视。
枫阵很想叫,但他忍住了,要随时保持名士风度,虽然现在还不是。
起身,整理好衣衫,抬头的刹那,隐约看见还未褪去的笑意。
枫阵忽然萌生一个想法,刚才花琼不会是故意的?怎么可能,枫阵驱散脑中的想法。
“崖前问心,功成埋骨,难道这些骸骨就是?”
随着更多的东西入眼,那些宝剑、名刀给了他最好的解释。
“崖前埋骨,不过是山中邪气积聚,吞噬活人,不明真相的人却为此付出性命。”
枫阵道,“若是值得,付出性命又何妨。”
“那什么算值得?”
“就以这些人来说,他们想要的是名,以性命为代价,他们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那对他们而言就是值得。”
“名如何比得上性命,死了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那前辈觉得什么能比得上性命?”
这是一个相当唐突的问题,以两人的关系,枫阵并不觉得花琼会说,而花琼也确实没有再说下去。
火光跳跃,此地虽然无风,那火却像随时会灭掉。
人一静下下来,山中的s-hi气和寒气夹杂而来,枫阵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等等,前面有人,”花琼拦住了他。
“一定是孝正,”枫阵兴冲冲地上前,却不是他想见的那个人。
花琼无奈道,“我在哪都能找到,你在我身上下了蛊吗?”
“如果能这样做,会省不少事。”
花琼对枫阵道,“你先走,我和他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
枫阵点点头,走了几步,又担忧地回头看一眼,这两人看上去气氛不太妙,不知待会会不会打起来。
沿着道路前进,不知不觉间,原先那种寒冷渐渐消失,周围也亮堂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清晰的心跳声,还有难以抑制的激动。
在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似乎是等了很久,对方也激动不已,耳中不停回旋着一个声音,催促他走快一点,再快一点。
昊光万丈,尽数收敛。
“孝正?”枫阵惊讶看着面前少年,“刚刚是你在叫我?”
“不是,”颜颐侧目,目光落在一道门上,“是它在呼唤你。”
一左一右,左边是一柄剑,和纯璇不同,浑身透着古朴深沉,右边是一支笔,散发着淡淡光辉,犹如羊脂白玉般莹润,初看极为普通,近看,却又有着细微j-i,ng妙的变化,意蕴无穷,见之不忘。
“惊鸿?”枫阵伸手触碰,那支笔似乎感觉到了,发出欢快的光芒,又似抱怨,抱怨他数百年来的无情,将它扔在此处。
枫阵又被旁边那柄剑吸引,“那这是葵烛?”
“就是它,刚刚救了我。”
“这是怎么一回事?”
颜颐和枫阵同时被黑气带入此处,这黑气可不是好心指引,而是想吸收两人身上的气,枫阵运气好,遇上了花琼,颜颐却不同,他被这黑气缠上,差点就醒不来,成为它的食物。
幸而有葵烛,葵烛和纯璇相互感应,唤回了他的理智,他才得以逃脱。
“原来发生了这么多,”重新望向门上的葵烛,枫阵道,“一定是先祖在帮助我们,让我们找到这里。”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完成先祖的事业,重写东陵碑。
“你不能将它取下来,”一道声音喝住了两人。
“为何不能将它取下来?”枫阵问道。
道默道,“你可知里面是什么?”
“不知。”
“里面封印的是天下至邪之物,一旦开启,将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枫清翼奔波一生,为之努力的不就是四方安定,海晏河清,也正是为此,枫巽才会在此设下封印,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理由了。
“那你告诉我,要如何才能不取下惊鸿,而镇压数十万冤魂?”
“你这相当于饮鸩止渴,”道默怒道,语中夹杂着恨铁不成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