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兄,你哥哥不是和陆七爷感情甚好嘛?你们二位有一个在屋子里不就行了?”韦东来到上海,做起了倒腾物资的生意,经人介绍认识了顾四爷,自然也暗地里将其打听了一番,知道这是个二十四孝好弟弟,家里的哥哥曾也有名的紧,在天津卫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到了这边又和积威极深的陆家七爷是生死之交,身份不可谓不贵重,只可惜好人不长命呀,得了个要命的病,玻璃人一样,弱不禁风,这才深居简出了起来。
那位顾三少爷和陆七爷的生死之交是个什么交法,韦东不知,只是偶尔有些不切实际的小道消息传来,说是这位顾三少爷其实和顾四爷根本不是什么兄弟,和顾四陆七住在一起,皆因两人都是他相好。
捕风捉影的事情,韦老板不怎么相信,可也不是不信,毕竟这么香艳的故事,谁不爱听嘛?
顾无忌听得韦老板的话,穿轻薄衫子的动作都慢了一拍,头也不回地说:“他哪里有我照顾得好,非亲非故。”
“嘿,四爷你这话不对呀,人家生死之交。”
“我和他血浓于水。”
韦老板顿时乐了:“哈哈,顾兄!血浓于水不合适吧,得用手足情深。”
“不,的确血浓于水。”顾四爷淡淡说罢,领着自己那重新找回来的几个忠实保镖走了。
从春园到陆公馆,很有些距离,顾无忌让手底下信得过的几个人去照看仓库,只留着少了一根指头的小六上电车,一路站到外滩去,下车后习惯性走到水果小贩的摊子面前,结果小贩却为难的说没有西瓜了,不过这也没什么,顾无忌多给了小贩几块钱,让其明天一早弄几个去陆公馆,就步行回去,谁知刚刚好在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和对面而来的车子狭路相逢!
对面的车子正是陆公馆的轿车,之前的车子在战乱中,被不知道谁弄走了,回来的时候陆公馆一片狼藉,玻璃都是碎的,一副糟了洗劫的样子,不过陆七爷有钱,几天功夫便又让陆公馆恢复原样,仿佛之前的乱象从未存在一样。
陆玉山这次买来的车是劳斯莱斯的敞篷汽车,全国大概都没几个人有。陆玉山自后座上见了顾无忌,便也从车上下来,招呼道:“回来了?”
“嗯,回来了。”
说完,两人就没什么话题了,一位是实在不愿意和陆玉山多说什么,一位是之前说的太多,无话可说。
两个在外头大名鼎鼎,几乎一手遮天的男士,到了家里,却不过也是普通人,没有见外人的气场、魄力、y-in狠,只是迫切的都准备回到屋子里,同公馆里那位让他们牵肠挂肚的人一起吃顿晚饭。
晚饭也不需要多少山珍海味,不过来些好消化的食物,一些调剂用的泡菜,一点稀饭,就足够了,也只有这些熬得融成糊糊的稀粥,才能让那胃不好的顾三少爷吃了不会难受。
要不然就是一些煮烂的面条,再加一个煎蛋,配上几片翠绿的青菜叶子,味道十足美味,他们两个男士能够一人来一大碗,病人就跟玩儿似的一根根挑着吃,最后放下碗,碗里的面汤喝光,面剩下的比刚盛出来的还要多,也没关系,汤也有营养,能吃下去就好。
忙碌了一天的两人都惦记着和顾葭吃一顿温温馨馨的晚饭,哪知回到屋里,就听佣人汇报说今天来了两个顾葭的朋友,刚走。
顾葭在上海没什么朋友上门,都是电话朋友比较多,今日乍一下子还来两个,登时叫顾无忌皱起眉头,径直走去大厅里面,喊道:“哥,我回来了!”
往日哥都会很亲热的跑过来和他拥抱一会儿,缓解一日未见的思念,今天没有人朝他跑来,顾无忌不免又不高兴了一分,大步流星走去接待室里,果不其然见着哥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搞什么鬼……
“哥?”顾无忌走近,结果就见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小宝宝,正憋足了劲儿隔着衣裳咬顾葭,小孩子大抵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然而没什么用,憋得脸都紫了,也没吸出什么东西,倒惹得顾葭小心翼翼的推搡了好几下都没有成功,便捂着眼睛顺其自然了。
顾葭这边窘迫不已,听见弟弟的声音时却也没觉着害羞,反而生出些庆幸,他这副模样,总不好叫下人过来帮忙,若是无忌或者陆玉山来帮忙,他便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两人都时他顶顶亲密的人了。
“啊,你回来了,快帮我把他弄下来,他大概是饿了,可恨那唐茗竟是一点儿奶粉都没有准备,给忘在牢里面了。”顾葭脸上绯红,说话气喘吁吁,偏生又见着陆玉山也紧随其后的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便很克制的笑了一下,说,“愣着干嘛?先去把我喝的牛奶热来,今天这小家伙在我们这里要留宿一晚。”
陆玉山愣愣的看着,半晌一边笑一边说:“他倒是知道饿了要吃奶。”
“我没有了。”顾葭撇了陆玉山一眼,说,“吃也白吃。”
正说话呢,顾无忌已经粗暴的上手把小家伙从顾葭身上拔下来,留给顾葭的只有一胸口的口水和不合时宜轻易肿起来的小山丘。
顾葭‘嘶’了一声,揉了揉,但也顾不得自己,连忙对弟弟说:“你别提溜着他呀,他还小,得小心的抱。”
顾无忌不甚有感情的将小家伙丢沙发上,揭开顾葭的长衫扣子就去检查顾葭那肿起的地方,一边检查一边心烦意乱的说:“可别流血了。”
顾葭摇头:“这哪能呀?他一个小孩子,又没有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