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面上毫无波动,像是看着陌生人,眉眼间都是疏离,语气冷淡,兴致缺缺。
这灰衣女子长得当真是倾城绝色,不输她娘。
即使不施粉黛,穿着寻常的麻布长裙,也依旧遮掩不住她原本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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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听他这样说,一时间瞪大眼睛,怔愣许久,手搭在嘴上,嘴里“呜呜”的哭声更大了。
青衣人与她对立无言,神色淡淡地听她哭了会儿,倍感无奈。
再绝色的女子,这般毫无形象地在你面前哭,也看不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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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站了多久,女子的哭声渐渐低了,最后只剩抽抽搭搭的声音。
青衣人收回视线,指尖颤了颤,捏住衣角,轻声道:“天冷,姑娘不如来寒舍喝杯热茶吧。”
遂打开门扉,往边上站了站,任灰衣女子蹒跚着走进来,引她坐在桌边。
青衣人摸了摸茶壶,见茶水凉了,只得去屋里提了烧好的水,将茶叶倒出来,重新沏了一壶。
冒着热气的清淡茶香逐渐从壶口溢出,很快就飘满了这一方天地。
也将两人包围,萦绕着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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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相对无言,是被门扉再次打开时击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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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醒了?我...”
从门外进来的黑衣青年手里提着只野兔,看到院内的情形时脚步一顿,手还搭在只到他腰的院门上,在那上面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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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看到来人后先是一顿,有些疑惑,但随后就舒展开来,若不是双眼泛红,就再看不出她方才怎样哭泣过。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坐在边上的青衣人轻咳一声,似全然不在意,对门口的人抱怨:“今日怎这样晚,都要饿死我了。”
黑衣青年闻言愣了愣,随后笑起来,回身将门关好往里走,求饶道:“罢了罢了,是我今日起晚了,耽误了喂你,这就去做些吃的。”
“还不快去?”青衣人挑了挑眉,神色轻慢,俨然一副胡搅蛮缠的姿态。
可以看出,这样的单方面闹着玩似的发脾气,私下里已经出现过不少回了。
黑衣青年哭笑不得,再没看女子一眼,就进了一处小屋,当是做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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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只是留女子喝杯热茶,却不想热茶喝完了,一直到饭都做好了,女子依旧坐在边上,显然是没打算走。
无奈,青衣人虽不乐意有人同他争食吃,却到底没赶她,满脸不情愿地准备碗筷,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盘看着比往日丰富许多的小菜,摆在了桌子上。
女子懒散极了,就靠在桌边,看着他们两人忙前忙后,满脸餍足和......死皮赖脸。
这哪儿还是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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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是极好的。
米饭很香,菜也色香味俱全。
惹得女子一边大口吃饭,一边频频回头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盯视黑衣男子。
你会做饭?
怎么做的?
什么绝世好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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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青衣男人实在忍无可忍,握着筷子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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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青年原本正老老实实一板一眼地端着碗吃饭,闻声抬头望过去,仔细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问:“怎么了?不合胃口?”
青衣人:“......”
女子:“合合合。”
黑衣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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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日暮,日头落下去,惟余天边一丝淡粉的余晖,林间竹叶随着风窸窸窣窣,在地上投出一根根交错繁杂的影子。
灰衣女子不得不走了。
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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