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瞳开心地合不拢嘴,他温柔地摩挲着小猫毛茸茸的耳朵尖,眼里含着笑看了贺冉一眼。
祁谬阳在旁边吹胡子瞪眼,刘曦叹了口气,走过去,揽了下他的肩。
“走吧,阳阳,融不进去的圈子,就别硬往里挤了。”
祁谬阳气得用胳膊肘怼他,嘟囔道:“这算哪门子圈子,lu 猫圈?”
刘曦耸耸肩,扬着下巴,指了指程瞳和贺冉:“一家三口啊,多明显,咋就你看不出来?”
距离开餐还有一段时间,程瞳完全被贺冉的布偶猫吸引了,全神贯注的投入到lu 猫当中。祁谬阳表示不服,他亲眼见证了这小玩意并非真的高冷,除了主人谁也不能碰,便偏要想方设法地跟它亲近。
然而千金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最后直接拿屁股对着他。高冷的小脸上挂着一副大写的“莫挨老子”。
程瞳抿着嘴,撩了下眼皮,笑道:“阳哥,放过它,也放过自己吧。”
另一边,贺冉和刘曦在别墅的观景阳台聊天。外面难得空气不错,只是冬夜的温度有些低。
刘曦转过身,背靠扶栏,凝视着室内和布偶玩得正欢的程瞳。
他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你的千金,很有灵性啊,知道谁是未来的新主人。”
贺冉和他是背向,他修长的胳膊撑在扶栏之上,目光悠悠地望向远处,手指拂过光洁的栏杆,指尖之下,是冬夜特有的丝丝凉意。
之前刘曦也没少调侃他和程瞳,他或者反驳,或者压根就不理会,可唯独这一次不同。
这一次,他顿定几秒,而后,低低地应了一声。
刘曦马上转过头,眨了眨眼睛,笑着追问:“你这声“嗯”,是表示肯定的意思吗?”
贺冉笑了笑,随后也转过身来。和刘曦一同直视着程瞳所在的方向。
“是。”他说。
刘曦很潇洒地吹了一声口哨,随即扬起眉梢:“真不容易啊,你想通了。终于肯放下那五年,走出来,向前看了。”
贺冉抿了抿嘴唇,目光追随着屋子里的程瞳,铺满一层又一层的温柔。
刘曦的手指在扶栏上一下一下敲着节奏。片刻,他扭过头,问贺冉:“什么时候想开的?”
“塞班岛,回国前一天。”贺冉平静地说。
下着大暴雨的那个晚上,当他得知程瞳昏迷着,一个人被扔在原始丛林的某个角落里,他心如刀绞,失魂落魄,那次寻找,是他一生当中最难熬的时刻之一。暴雨淋在身上,他的心,沥涝成灾,汹涌的水流顷刻间便将他的理智淹没。
他不敢去想象,如果程瞳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出了意外,他醒不过来,就像是曾经,他听到季豪意外离开,再也不会醒来的消息,那他将要面对怎样的痛苦与孤独,他的世界会坍塌成什么样子。
他的脑海中,只要稍微闪过一丝念头,身体就疯狂地颤抖,一颗心,犹如被冰封。
后来他找到了程瞳,在塞班的医院里,他靠在病床旁,久久不敢睡去,一直一直攥着程瞳的手,他怕一觉睡过去之后,这一切,是梦,掌心,会空。
在那个时候,他终于知道,原来,这个20岁的男孩,早已在他生命中留下了重而深的印记。原来,自己早就接受了他的感情,他的心。
只不过,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全部热情,全都给了过去那五年。还没开始就结束的离别之痛,让他的心随之殇离,从此不会再醒。
经历了那一晚的劫,那是他和程瞳共同的劫。他在心里说,他不能再失去了,他手里握着的那个人,他失去不起,或许他,真的该往前走了。
程瞳之前说得没错,他想要将自己的心,腾出来再爱。可入骨的情深,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清空的。
季豪,是印在他心里面的了。永远都会占据着某处角落。对于他来说,季豪,是一份静止不动的怀念。现在是,以后亦如此。
可也仅此而已。
他想通了,选择与过去那个走不出来的自己和解。
贺冉和刘曦,就那样站着,俩人都沉默着。
刘曦点起了一支烟。他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那缕气体,很快就被冬夜的风给吹散了。
片刻,他低声问贺冉:“那么,你对季豪五年的暗恋,瞳知道吗?”
贺冉顿了顿:“我只告诉过他,我心里有个人,装了五年,但没告诉过他是季豪。”
刘曦点点头,笑了笑,手指漫不经意地玩弄着烟盒。
“估计瞳也没兴趣知道你的暗恋对象是谁。”他又吐出一个烟圈,道,“不过,他如果看到你那间屋子里,全部都是关于……”
“他问的话,我会告诉他。那间屋子,如果他想看,我也会带他看。”贺冉打断刘曦的话,目视前方说。
“牛逼,够坦诚!”刘曦掐灭烟蒂,冲贺冉竖起了大拇指。
——
六点左右,请来家里的大厨们终于备好了餐品,可以开餐了。祁谬阳还特意从他老爸的酒庄里,偷过来好几瓶好酒。立下豪言壮志,今晚不醉不归。
程瞳一见祁谬阳倒酒,忽然想起了他在清吧的那次经历,以及后来他和贺冉无比混乱的那个晚上。
他立马盖住自己的杯子,连忙摆手:“我、我就算了。今天喝不了酒。”
祁谬阳不依不饶:“就是为了庆祝你出院才聚会喝酒,哪有不喝的道理。放心,这次不搞你和冉哥,不用担心酒后乱、性。”
程瞳就担心祁谬阳说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