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病突发?”程瞳瞪圆了眼睛。心口骤然缩紧。
护士点点头,没再跟他多说,转身离开了。
程瞳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心里刮过一阵寒风。在他还是季豪时,他同季建东的父子关系并不好,特别是在他母亲去世之后,他们曾经两年不曾往来。后来,他逐渐长大,和父亲的关系,也缓和了些许。但他母亲的去世,就像是他们心中不可越过的鸿沟,永远横在那里。他和季建东,虽血脉相连,却站在鸿沟两边,谁也无法往前迈一步。
季建东心脏不好,他是知道的,可是在此之前,他只犯过一次病,便是季豪母亲去世之时。此后,再没有过。而今是怎么了,怎么又会突然发病呢?
程瞳在大脑里设想着各种可能,忽然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贺冉。
程瞳手指一颤,赶忙接了起来。
“你在哪里?”贺冉上来便问。
“我……我出来透气……”程瞳说。
“今天空气那么差,还乱跑,赶紧回病房吧。”
程瞳一愣,心头骤然涌起一丝暖意来,他攥着手机,飞快地冲进了电梯里。
贺冉电话没挂,程瞳迟疑了片刻,问:“贺冉,你在哪里,晚上还来看我吗?”说话的瞬间,他的心脏一直狂跳,声音都带着点慌。
“我现在就在你病房里。”贺冉一字一顿道。
程瞳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去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就怕晚上几秒,贺冉就跑了,看不着了。由于跑得太急,病又没完全好,他刚一进房间,就开始剧烈地咳,脸都憋红了。
贺冉赶忙给他接了杯水,捋着他的后背,看着他喝下去。一杯水下肚,他才缓和了些许。贺冉责备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准备给他削雪梨。
一看见那雪梨,程瞳立马又回忆起了早晨那一幕。他小步移动到贺冉跟前,垂着眸子,低低地说:“贺冉,早晨的事。我代我爸跟你道歉。”
贺冉没说话,专心致志地削梨。
程瞳抿了抿嘴,伸出手: “我来削吧,我削好你吃,贺冉你就别再生气了。”
他的声音软绵绵的,与其说道歉,倒不如说是撒娇。
贺冉心里一酥,手上动作一滞,扭过头,道:“贺助理的气量那么小吗,说生气就生气?”
程瞳一惊,澄澈的大眼睛立刻泛起j-i,ng光。他开心地眯着眼睛笑,手指捏起一块雪梨,想也没想,直接塞到了贺冉嘴里。
贺冉一愣,嘴里咬着雪梨,含含糊糊地问:“你,有没有洗手?”
“没洗。”程瞳嬉皮笑脸地说。
贺冉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拧着眉将那块梨子吃了下去。洁癖这事,也只能暂时封印起来了。
程瞳一颗忐忑之心终于能放进肚子里,他走到贺冉跟前,眨着眼睛说:“我爸早晨除了叫你削梨子,还有没有跟你说其他的?”
“还说让我照顾好你。”贺冉直白地说。
程瞳陡然瞪大了眼睛,两条俊眉不自觉地挑了好几下。
他转了转眼珠,笑盈盈地托腮道:“他,让你照顾好我,让我别亏待你。这话,怎么听着不像是说给艺人和助理的呢。”
贺冉抿了抿唇角,半天没吱声。
程瞳坏笑两声,自行打住了这个话题。他知道,撩贺冉这种禁欲系不能撩过火。点到为止,见好就收。要是分寸过了,那就尴尬了。
谁料,他刚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的男人一字一顿地说:“的确不像。”
“嗯?”程瞳诧异地扭过头。
“像是说给情侣听的。”贺冉慢条斯理道。
程瞳呼吸一滞,瞪圆了眼睛。
他心道,现在高冷的贺大总裁,学会反撩了啊。
——
自从发现了季建东也在这里住院,程瞳每日都会去他房间门外转。装作漫不经意地散步,却总找是机会往房间里边瞧。
每每看到季建东一个人在屋内踱步,程瞳的心,便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酸楚。之前他们的父子关系一度降到冰点,持续了那么多年。如今想想,他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况且,现在他就是想去与季建东亲近,也不可能再以季豪的身份了。
自己马上就出院了,程瞳一早便到了季建东的病房区,先是询问了护士他的情况,得知他身体已经稳定下来,他才稍稍宽心。
他想出院前,再去偷着看季建东一眼,不然下次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样想着,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往507房间方向走。
忽然,507房间,走出一个瘦瘦高高的人来,程瞳瞳孔一缩,紧接着愣在了原地。
对面那人也顿住了脚,清秀的一张脸,闪过惊诧的表情。
程瞳向前又走了几步,一脸疑惑地盯着面前之人:“迟御,你怎么在这里?”
迟御的两手在身前交叠着,目光里隐隐像是藏了什么,又像是在闪躲着什么。
片刻,他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说:“我……来这里看个朋友……”
程瞳的目光落到507的门牌上,迟御赶紧摆手说:“不是507的,我走错房间了,我要看的人,在另一栋楼。”
“哦。”程瞳点点头。
迟御见程瞳穿着病号拖鞋,故作关心,顺带岔开话题:“程瞳,你又怎么会在这里,生病了吗?”
“是。”程瞳道:“肺炎。不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迟御跟他寒暄了几句,说自己还要去找那位住院的朋友,便匆匆忙忙地进了电梯。
程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