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虽然是问句,答案却已八成了然在心。
“你是不是挪用了公款。”故意不去看邢远,尹漠言低沉的问道。
微微一怔,本以为只是关于股权的事,没想到程渊竟做的这么绝决。没有回答,邢远松了松领口的领带,将外套随手搭在沙发扶手。
“程渊找过你了?我以为他不会拖你下水,看来我太高估他了。”
“是不是?”尹漠言不为所动,是谁说的并不重要,可邢远的态度恰恰证明事实如此。
邢远没有回答,尹漠言等来的是一阵无声的沉默。房间里没有开灯,两个人的身影融进弥漫的黑色里,辨不出轮廓。
“好,那我再问你,你为什么不肯卖股权给程渊?”继续喝着手里的酒,尹漠言却觉得脑子越发清醒。
依旧没有回答,寂静的环境里没有一点声响,甚至听不到彼此的呼吸声。尹漠言开始嘲笑自己的天真,现在回头想想,似乎关于资金的任何细节邢远都不曾向他提起,而他居然也能心安理得的不理不问,到底是邢远的刻意隐瞒可恨,还是自己的自私可恨,尹漠言一时竟无法作答。
沉默差不多持续了一刻钟,邢远的声音才从房间另一头传来:
“漠言,我大概猜得到程渊和你说了些什么,但我有我自己的做事方法,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或许冒险,或许不让人理解,但你要相信,我能走到今天这步绝对不是单靠运气,我很明白我在做什么,也知道什么样的事能做,什么的事不能做。以前我们一直保持着互不干涉工作的状态,我认为那样很好,干涉你不熟悉的领域,只会徒增烦恼。”
对于邢远这套‘自我原则’理论,尹漠言再熟悉不过,只是这次他毫不留情的选择了不屑:
“当初你进博誉,也是靠着赌博一样的方法,要么利益最大化,要么净身走人,成王败寇,果然,很适合你的方法。我一直以为你做事还是有你的道理的,我居然还很信任你,可说到底,竟真的只是单纯的赌博。”
“如果不是完全没可能,我是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的,而且事实证明我做到了不是么?”去博誉是当时尹漠言避免被f.k雪藏的最好方法。当然后半句邢远没说。
“是,伟大的邢总是做到了,可市场不是数学公式,两条直角边的平方和等于斜边的平方,没有变化,没有例外,市场份额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带风险系数的不是么?”又开了一瓶酒,今天的酒似乎全部索然无味,尹漠言喝在嘴里,口腔却没有一点知觉。
“你根本就没有股票了对么?”尹漠言自顾自的笑起来,他的脑子飞快的运转,他没有任何办法使它停下来,结论是可笑的,事实是讽刺的,尹漠言突然觉得自己在做的一切都是如此愚蠢。
黑暗里的邢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轻笑一下,尹漠言开始自言自语:“其实从y建立开始,我就一直在疑惑,你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你不穷是没错,可怎么会富到这种程度,其实我是有所察觉的吧,可我说服我自己相信你,又或者说我够自私,想要自己的品牌,于是我不择手段,忽略想要忽略的一切,然后我成功了,y正式挂牌了,我是站在闪光灯下的那个人,这听起来真吸引人。然后再一次,y by ymy的高端品牌开辟又需要一大笔钱,你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资金呢?可我又选择了忽视,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一样,而你真蠢,邢远,你一定是把股权卖了变成了y的现金流,所以你已经没有股票了,对不对?你真蠢,你出事了我不用付任何责任,我可以一脚把你蹬了,你懂么?你真不像个商人,真蠢……”
又一瓶酒见底,尹漠言的声音也变的含糊不清,但他仍旧边灌酒边继续絮絮叨叨:
“对了,还有,你去博誉也是因为博誉是我最好的选择是么该不会是真的吧,我到底有什么好,你怎么能那么爱我呢?什么都为我付出?别开玩笑了,我才不相信什么爱情,我们之间除了利益关系都没有,你一直比我更清楚不是么。你爱钱,我爱钱,我看上的是你的钱,你的身体,你看上我的身体,我的设计,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爱情,别做梦了?你怎么可能那么蠢……”
邢远一边听着尹漠言混沌不清的低语,一边想着造成今天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程渊。
不得不承认,程渊这招是够y-in险也是够高明的。自己的态度程渊其实已经知道了,他没有再来找自己直接威胁,完全是料到会面对同样的结果,还有可能激怒自己造成股权转投到对立方的险境。但同样的事放在尹漠言面前,却是另一种效果。商业圈里的一些龌龊事是尹漠言无法接受的,并且尹漠言还欠他一个摆脱沐蓝的人情。如果自己的股权转让给程渊以外的人,尹漠言的正义感首先就不会答应,只要自己还想和尹漠言继续发展,就必须顾及到他的感受,程渊赌的就是尹漠言在邢远心理的分量,很不巧的是,他赌赢了。
看着尹漠言一直灌酒,邢远并没有上前阻止。想必这样的打击是巨大的,所以邢远一直不愿和尹漠言提起工作上的事。尹漠言有一点没有说错——他爱上他了,也是基于此,他做了很多支持尹漠言事业发展的事。但说到底,邢远并不只考虑尹漠言这一个因素,尹漠言是情人没错,但更是合作伙伴,就算邢远再糊涂,也不至于拿一切做赌注只为讨好情人。可程渊的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