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郡主顺顺心气,“你若真这般在意那六姑娘,怎么一开始还顾念我们,你自己直接去盛家提亲便是了啊,从你签了那婚书开始,在六姑娘眼里你就是个没担当的男人的,既然有了婚约,就该离她们远些,可你依旧对她一副情深的样子,你以为在别人眼里这是痴情,呵,在盛家眼里,你就是个没担当、只会许空诺的人,你再这般行事,迟早有一天会后悔。”
平宁郡主说完就离开了,齐衡以为她就是教训一下自己,可没想到,当天夜里,平宁郡主亲自带人去了他的书房,烧了屋中与盛明兰有关的一切。第二日,齐衡看着火盆中的灰烬,终于认命了。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团圆夜,程商枝把所有的事务准备都交给了程瞿麦,自己乐得清闲,中秋前一夜无事,与丫鬟们一起赏月,几句闲聊就扯到了她的婚事上来。
结香不懂一向自有主意的程商枝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答应嫁给小公爷了,“小姐,为何你会同意这桩婚事啊?”
程商枝笑了笑,“因为他有牵挂,对盛明兰爱得不深。”木荷反倒觉得奇怪了,“小公爷为了盛明兰连命都可以不要,这般痴情,又怎是爱得不深?”
程商枝她是一个绝对理智的人,她有感性的的一面,但是她的一切行为都是在十分理智的情况下,做的对于当下最有利的决定,“齐衡是平宁郡主与齐国公的独子,自小宠爱有加,家中也没有什么腌臜事磋磨他,就养成了单纯直接的性子。”
程商枝理性的站在现代人的角度来分析齐衡,“他为盛明兰做的所有事都很是难得,可他从没有考虑过这般后果,先不说这天下对于女子的不公平,就单单盛明兰庶女的身份,齐衡对她的示好就是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一个不慎就魂归西天。盛家不是就她这一个女儿,她上头还有两个嫡姐,还有一个阴狠的盛墨兰,你真以为庶出的盛明兰凭着是老夫人养大的就可以嫁进国公府了吗?她再明事理知进退,在平宁郡主眼里就始终是个庶女,她摆脱不了这层身份,嫁进齐国公府不过是受平宁郡主的磋磨,盛明兰要是有点脑子就不会选择嫁给齐衡的。”
结香更纳闷了,“可是,只要小公爷喜欢她,进了国公府定会护着盛小姐的。”
“结香,很多东西不是看表面的,庶女终究是庶女,你看京都的这些达官贵人,有哪个的正妻是庶出的。”程商枝捋捋被角,“我知道你要说顾廷烨了,顾廷烨不同,他的是朝堂上的事了,不可多言,只能说顾廷烨没有牵挂,比齐衡更豁得出去。”
程商枝安抚了结香一番就让她们离开了,她想一个人待会儿,看着空旷的夜空,她很迷茫,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多了些,所谓过犹不及,也许她真的做错了吧。
“哥哥,你一定在怪我吧,明明你是将才之能,我却让你去经商,害你总被其他勋贵子弟嘲笑。”程商枝真的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做错了,可如今都到这般田地了,也没有退路了。她突然有些崩溃,脑子一片混乱,思绪回到了以前。
程商枝,光禄寺卿嫡长女,自三岁丧母开始,一切都开始不一样了。
她不想让家中姨娘上位,因为一旦云姨娘成了主母,她与兄长的地位就不一样了,云姨娘不见得会苛待他们,可也必然不会好好教养他们,姨娘上位了,她就是正经的夫人了,家中一切许多都会交由姨娘出面,他们兄妹俩就会从正经的嫡系变成没人教养上不得台面的原配之子,不仅抹黑了他们,还会丢了学士府的面子。
程商枝得知老夫人有意抬举云姨娘时,立马跑到老夫人面前扮演一个失去母亲无助的小姑娘,得到信任之后,她提出要管家,几下就把老夫人说服了。老夫人是一个靠山,可她终究有老去的一天,她还小,不仅要为自己筹谋,还得为了程府的以后着想。
因着世子妃与母亲的交情,她轻松的得到了楚王府众人的喜爱,而后又因此进了皇宫,得到了娴贵妃的关注。知道宛童的身世之后,她才知道为什么娴贵妃对她好可她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由此看来,娴贵妃其实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宛童在程府而已,所以为了好好活下去、不被那些勋贵们轻轻巧巧的给践踏,她必须要扒上皇上这条大腿,毕竟如今皇权当道。
她无意中发现自己哥哥对兵法有许多有趣的见解,本打算劝说哥哥去从军的,也算是在皇上面前讨个好,可某一日她从父亲的书房发现了父亲与皇帝通信的信条,她才惊觉自己差点害了哥哥。
好好想了一番,她找到父亲坦白了一切,自那日起,程砚庭就开始亲自教导她,她知道父亲也在私下训练哥哥,只是她并未揭穿。其实她攀上皇上只是为了稳固自己家的地位,根本没打算参与皇权,可从她攀上皇上那刻开始就不得不参与了。
三年前,皇帝幼子突然病逝,皇帝大病一场,太医表示没几年好活了,满朝的大臣开始逼皇上在宗室选储君,皇上求助无门,找上了了云师太。
师太本就是为了避开皇廷才来了天云观,可现下无人继承大统,她又不能不管,正好商枝上山来找师太探讨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