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这般不顾及旁人的意愿。臣弟也是今日才知,原来陛下与顾姑娘之间,也并非那样鹣鲽情深啊。若是真的情深,也不必使出这样的手段了。”
容淮若有若无的,低嗤一声,淡道:“这些事情,你觉得,轮得到你来管么?”
他微微一顿,又直直盯着他,道:“朕今日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你的人都已被下入大狱。所以,不要再想着使什么手段了。”
“对了,鉴于你这些年不安分,你便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好好待着,不要再想离开长安了。”容淮又冷冰冰的道。
容清薄唇微抿,眼间划过一道惊异。看上去有些痛苦。
他原本想着的,自然是将顾澜若强带离长安,去往河西。如果陛下真的将他的所有人手都一应拔除,那便很难再与河西建立联系。对他而言,无疑是挫骨扬灰的痛处……
容清的所有反应都一应落入了他的眼中,容淮满意的挑起唇,这才对顾澜若道。“若若,随朕离开罢。”
而在容淮跨出殿门时,身后传来了茶盏落地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尤为刺耳。
容淮薄唇略微弯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
……
在回宫的宫道上,宫人们对容淮尤为尊敬。见到陛下带着姑娘,无不是纷纷屈身行礼。
顾澜若想到刚才的话,一颗心里无不是七上八下的,有些胸闷得慌。
她犹疑了半晌,才不免出口问道:“刚才你说的,将哥哥接近宫里由太医诊治,都是真的么?”
容淮淡淡的道:“有问题么?”
“……没有。”顾澜若有些泄气,便道:“只是想确认一番罢了。”
容淮的脚步顿住,他扭头看着她,忽然道:“若若,你若没准备好。也可以暂时不与朕大婚。”
顾澜若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眼,看向他。
他语速极缓慢,清清冷冷的道:“朕方才只是为了警告容清罢了,又非强迫你。你到现在是不是,还是没下定决心?”
男人的嗓音清冷禁欲,离她的耳廓很近,又含着些隐秘的暧昧。
顾澜若心神一敛,下意识抿紧了唇。
她当然是不愿意的,就算是没有那个少女低泣的梦境,只是男主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便已昭示了他是掌控欲多么强的人。和男主在一起,更别说女主还曾经伤害过他。
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而见到这副模样,陛下既停住了脚步,碧玺銮驾侧的那些宫人们,也都不由心照不宣的低下了头去。
春雨刚过,庭院里的日光清透柔和,映在少女的面上的时候,有一种纯雅的美感,纤软的腰身可以任人揉折。容清狭长冷清的眼眸微微一眯,眸色顿时变沉了些。
他哑声道:“怎么,不回答朕?”
顾澜若还是很诚实,道:“近日府上的事情太多,我也希望婚约能够推迟一下。”
如果能在推迟的时间里面,她能逃开这儿就更好了。
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那些小心思,低低的哼笑一声,只是又冷淡的说道:“那朕也不介意,多等你些时日。”
“那朕便先将你哥接入宫里来了。”他抬了抬下巴,语速缓慢,也不像是与顾澜若商量,更像是通知她一般。
顾澜若原本心里还是猛然一跳,如果顾景卿真的在宫里面,那她免不了要一直在宫里面来回跑的。只是许多御医都是侍奉皇室的,太医院也设在宫中,因而无论是从什么角度看,顾景卿留在宫中都是很好的选择。
或许只有这样,原主他哥才能获得更好的照料。
于是乎,她最终还是点点头,自然应“是”了。还不忘问道:“陛下,那我现在可以回家了么?”
容淮敛眸,眸间幽暗不明,“嗯”了一声,便道:“傅青,让人送她出宫去。”
……
即使是辞别男主后很久,走在宫道上的时候,顾澜若虽然对大婚的事情仍旧很紧张。大婚以后,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境地呢?但她依旧更没有想到的是……男主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同意她离宫。
顾澜若撩起眼皮来,瞧了一眼这红墙黛瓦周围的景致,早春早已来了,连空气里的气息都已湿润了几分,透着自由的气息。
“姑娘,姑娘?”司礼监的太监止住脚步,含笑提点,道:“宫门口到了,奴才已传了轿撵,还请姑娘上去。”
顾澜若点点头,并轻轻道了声谢。
只是这个时候,宫城的拐角处传来了脚步声。抬眼望去,只见走来一位少女身着裙踞,容颜精致,周围的奴仆者也是众。正是薛婉之。
顾澜若的眸色不由得变淡了些。
“听闻你即将与陛下大婚。”她止住脚步,笑意有些泛冷。“我特意来恭喜妹妹的。”
虽然陛下还未将这件事昭告出来,但她一直留在宫中陪伴姑母,自然也是知道些机密的。
薛婉之珠钗环佩,容颜光彩,想来在宫里面的日子过得也算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