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小脸鼓鼓,像是思索了会儿,才郑重地点点头,凑近抬起手一下紧紧抱住顾容。
上车时,一开门便见到大只的微胖八斤同志,囡囡还有点害怕,许念没啥带娃的经验,迟了半晌才哄道:“没事没事,它很乖,不会咬人的。”
囡囡仍不敢靠近八斤,扒着她的手臂,小腰板挺得笔直,呆呆愣愣的。前面的顾容挑挑眉,关门开车,八斤有些委屈,皱巴着脸,它现在不像小时候那样可爱无害,身躯确实有点大,半蹲在座位上比小孩儿还高,它用脑袋拱拱许念,口里呜呜两声。
许念没考虑到囡囡会怕八斤,本想着一家两人一狗都来接她,这样应该更好些,她揉揉八斤的脑袋,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养孩子不是件轻松的事,接下来的日子她俩深有体会。
囡囡的大名是顾老爷子取的,叫顾青许,青,谐音情字,取自“一往情深深几许”,两个含义。许念执意让囡囡跟顾容姓,起先是打算跟她姓的。
其实跟谁姓无所谓,反正都在一个户口本上。
俗话说隔代亲,这话真不假。顾母很喜欢囡囡,顾家上上下下就这么一个小孩子,甭管是否亲生,她都稀罕,家里的人没时间陪他们,老两口便成日带孩子打发时间。
囡囡的孤僻性子亦慢慢转变,逐渐开朗起来,小孩子的世界简单,她还小,从前过得不顺遂,但以后可以无忧无虑了。
如此养了三个多月,瘦得像豆芽菜似的囡囡圆润不少,白白嫩嫩的招人喜爱,她很亲顾容,时常扒着人不放,凑顾容怀里亲昵乖巧喊“妈咪”。
可怜的八斤终于被小主人所接纳,许念没空的时候,出去遛娃的担子便落在了它头上,八斤很是负责,绝对不让囡囡走远。不过它最亲的还是许念,对谁都好,对许念尤其好,这傻狗时常认知不够,以为自己还小,有时一屁股就坐许念腿上去,跟着一起看电视。
这一年清明天晴风小,阳光明媚,一家四口去三里亭村扫墓。
外婆的墓地被打扫得很干净,许念将从家里折的三角梅放下,教囡囡说:“这是外曾祖母,妈妈的外婆。”
囡囡若有所思地点头,“嗯!”
又乖乖喊了声:“外曾祖母~”
许念看看顾容,不由自主笑了笑。囡囡张开手想抱她,可惜太矮,许念只得低身把小丫头抱起来。
扫墓结束,下山的路上,她们碰到了许母和秦家姐弟俩。瞧见许念怀里抱着一个女娃,许母不由得多看了眼,她自然知道这是小两口领养的孩子。
囡囡好奇地看着这一家三个,用小脸蛋蹭了蹭许念,轻声喊:“妈妈……”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还是怎么的,许母心情触动颇大,她望望许念,眼睛立马微红,嘴皮子颤了颤,可终归什么都没说,怔了一会儿,侧身带着秦家姐弟往山上走。
顾容回头看了眼,瞧见许母边走边抹眼泪,可许念没有回头。
世界远大,一别两宽。
春去夏来,天气逐渐炎热,电视里的专家说,预计今年的夏季气温会比往年都高,让大家做好避暑准备,忙完学校的事情,许念向所里请假,她要带家里那三个去江淮镇。
所里本不准假,可最后还是批了。
不过当一行人抵达江淮镇后,预计的高温却迟迟不来临,天气反而愈发凉快,二十几度,穿短衣短裤过舒适得很。八斤第一次出城,亢奋得不行,拉都拉不住,囡囡跟在它后面屁颠屁颠地跑。
“八斤——”
“八斤——”
她奶声奶气地喊。
八斤闻声停下来,等她走近,撒野一样又跑了,囡囡又去追。
许念好笑,将后备箱里的行李全都拿出来,对顾容说:“我先去放东西,你看着她们。”
顾容颔首:“嗯,知道。”
趁关上后备箱的空档,许念侧过来,凑近在她嘴角偷亲了下,“待会儿过来找你们,晚些时候出去吃饭。”
现今江淮镇变化大,近两年周围开了许多商铺,卖吃的喝的啥都有,她们这回住的是顾容的小洋房,来之前就已预约过家政打扫,所以可以直接入住。
许念麻利收拾,虽然有两个大箱子的东西,但都是分了类的,摆出来就行了。整理顾容的箱子时,无意翻到画册,没忍住打开看了眼,现在顾容鲜少再画画,里头的画都是几年前的了,来宽北巷前的,来宽北巷后的,画里的人再熟悉不过,许念不由自主扬起嘴角,而后将东西摆正。
晚霞漫天时,她出去寻人,一家四口去附近的小菜馆吃饭。
晚上囡囡一个人睡,八斤睡隔壁,都在二楼。
许念和顾容一起洗澡,在浴室里来了两回,然后转至楼下,夜雨连连,雨水顺着瓦沟流,没个停歇。
在江淮镇的第三天,季雅和万姐她们来了,大伙儿知道顾容在这里,于是过来凑热闹。
当初来这里时,许念和顾容还没成,如今她俩倒是和和美美,其余人都单着,万姐艳羡道:“阿九就是人生赢家,那会儿一声不吭的,现在老婆孩子都有了,天天这小日子过得舒坦,可怜我们这些孤家寡人呐……”
其他人皆笑,有好友打趣她:“羡慕你也找一个!”
万姐也笑,不说话。
季雅在逗囡囡玩,宁周怡非常忙,得晚一些才会过来,不过很大可能不会来,她是大忙人,连闲下来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囡囡有人带,小两口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