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晌午端饭菜给孙曼的老妇为孙曼端来了洗漱水以及两件换洗的粗布衣裳。一件是土黄色,一件是翠绿色。领子不高,衣裳带子着却是极为宽大。孙曼眯着两只眼睛笑嘻嘻地从老妇手里头拿过两件粗布衣裳。老妇走前对孙曼说了一句,说她明日酉时带孙曼到军营后方去。
军医分等级,医术高明的自然是专为将领医治,稍稍落后点的,便是为军师参将以及普通士兵医治。最末等的军医便是住在军营后方,为军营中伙房小厮,老妇治病。小厮老妇因为常年做活,又跟着军营跑,也算是上过战场的人了。是以,身子骨特别好,那些个末等军医时常是没事干的,基本上成为了军营后方管理粮草药草的人。
一番洗漱后,孙曼穿着老妇给她送过来的翠绿色衣服,躺在宽大舒适的床上。右手拿着一把圆扇轻轻摇着,双腿卷起,右腿放在左腿上。楚风不在,孙曼很是恣意。舒服的两只大眼睛都眯了起来,夜风透过帐帘吹进营帐,昏黄的烛光在夜风的吹拂下婆娑摇曳。孙曼摇着扇子的手越摇越慢,只听轻轻的啪的一声,扇子掉在孙曼身侧,平稳的呼吸声在寂静的营帐中蔓延开来。
兀自沉浸在香甜睡梦中的孙曼不知道,她此刻正被楚风的爹爹,南昭国传奇男子,楚广漠==du=提起。楚广漠虽是五十好几,身姿却是尤为挺拔。一双大手长年握剑,每根手指头上都有厚厚的茧子。楚广漠皮肤黝黑不已,双眉皱起,透着股将领的威仪,即便面对自个儿的亲生儿子,这股威仪也分毫不减。
“孙曼此人,不可带入京城。你的通房丫鬟应由你娘亲亲自挑选。”楚广漠将书桌上的地形图卷起放在书桌的抽屉里。继而抬头严肃地对楚风说道。话语里头带着强烈的命令口吻,比楚风低沉的话语之声更加凌厉。楚风挺直后背站于楚广漠身前,神色如常。偌大的营帐中寂静了片刻,而后响起比楚广漠明朗几分的男子声音。
“孙曼,乖巧有礼,识字些许,做事有条不紊,行事落落大方。再者,家世清白。委实是儿子通房丫鬟最适宜的人。”楚风字字有声,稳重有礼。
楚广漠松开的手募得一紧,自个儿的儿子,自个儿到底知晓他的性子。蓉娘为风儿找通房丫鬟不下五个,每次都是被风儿赶出屋门去。现在,却是对孙曼这个女子赞赏有加。楚广漠揉了揉额头,朝楚风摆了摆手。“你是男子,挑选通房丫鬟一事你不必掺和进去。一切由你娘亲做主。夜已深,明日要早起练兵。”
楚风双手交握,对楚广漠行了一礼。“儿子自有分寸。那西云国一事,定得劝阻皇上,莫要动兵。百姓已然对战争产生厌烦之绪。”楚广漠放下揉捏额头的手,“不知何时才可回京,你姑母已经传了话下来,年关之夜,进宫一块过。到那时,和皇上提一提止戈之事。”
楚风唯一的嫡亲姑母,楚莲,是南昭国后宫最得宠的妃子。今年二十八岁,十八岁那年嫁给了比她大二十岁的南昭国皇帝。十年间,势力横扫后宫。一举将宁安宫皇后,西闵宫贤妃,东霖宫德妃踩在脚底下。圣宠不衰,南昭国皇帝每次翻牌子,十次里头八次是楚莲。可是,说来也奇怪,得到雨露最多的楚莲至今都未怀上龙嗣。
在楚风离去之时,楚广漠不放心地再次提醒儿子。将领千万不可沉迷美色,饶是孙曼再好,也不能对孙曼有所偏颇。楚风一脸凝重地道了声嗯,随即掀开帐帘往自个儿营帐走去。
带着丝丝凉意的夜风吹着楚风的发丝,楚风的思绪在这夜风中越发清明了然。他和孙曼相处的这些日子,他是否对孙曼偏颇过多?
身为南昭国大将军嫡长子,日后定当要承袭大将军一职。爹素来对他管教甚严,刚刚习武,爹爹就将他带入了军营。及冠那年,他跟随爹爹上战场。爹爹对他没有偏颇,从闲散的兵士做起。直到近来立了大功,才被提拔为正五品定威将军。
至于爹爹口中所说的沉迷美色,楚风置若罔闻。他向来不轻易接近女子,对待孙曼,不过是稍加偏颇。等到孙曼成为自个儿的通房丫鬟后,便是自个儿的屋内人。屋内人即是自己人,对待自己人,有几分偏颇又何尝不可?只要孙曼记住他是她的主子,伺候他舒服点即可。
打定主意后的楚风掀开营帐帐帘,修长大腿迈入帐中。烛光依旧在书桌上摇曳闪烁,楚风头一扭,便看到了躺在大床上的孙曼,睡姿毫无女子该有的优雅。孙曼的左手搭在肚子上,右手扒拉着发丝。一袭青丝全数散落,飘落至肩。衣服带子被扯松,循着烛光,观察力甚是敏锐的楚风看到了孙曼胸~脯那两团,楚风脑子中再次闪现了,年关时候吃的红豆包子。他不知道孙曼的胸脯在女子里头算不算大,可在楚风眼里看来,却是比红豆包子要大些许。
待楚风意识到自个儿的想法后,双手倏地一紧,俊脸募得红了。有一股感觉仿似从脚底处升上来,又仿似是从脑中蔓延开来。不管这股感觉从何处而来,现在的楚风感觉周身都不舒服。
看到在大床上,睡得无知无觉甚是舒适的孙曼,楚风很想抬起手再打一下她的小屁股。烦躁地挠了挠头,楚风迈着大步子来到书桌前,从书桌的抽屉中拿了另一只新的蜡烛,点燃。而后拿出兵书,开始看了起来。
孙曼轻轻缓缓的呼吸声如同猫爪子一样挠地楚风心都痒了起来,啪的一声,楚风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