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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影不敢不从,终于颤抖着拿起了酒杯,面色惨白、几乎像僵尸一般走向了最近的
一桌。
那桌坐的恰好是卢云夜,他见逐影走来却微微一笑,轻轻将逐影手中的酒壶夺了过
去,朗声道:“昨日宴席在下去迟了,现下就罚我为诸位斟酒吧。”
说着身形一转来到何知楚身前为她斟满了酒,然后朝何知霖眨了眨眼,何知霖面色
微微一红,便再无暇去理会逐影。
这时何知楚看着座中公子的眼神几乎全在往逐影身上瞄,忍不住道:“你还站着干
嘛?舞跳完了还不走?难道还想和我们一起喝酒么?”
逐影连忙踉踉跄跄的向后厅跑去。
自打逐影一离去,虽然席上仍安排了歌伎乐器,但众人心思早都不在了。男客们都
悄声议论着方才的舞蹈,有几个fēng_liú成性的言语开始不堪起来。
兰枫引听着耳边的风言风语突然觉得烦躁不已,悄悄离了席。卢云夜也起了身,找
个机会到了何知霖身边,手指在一盏浮着桃花的茶盏边轻轻一点。
何知霖会意,面色微微一红,眼睛一直觑着卢云夜,不多时见他往厅外去了,自己
又心不在焉的在席上坐了一会儿,便也溜着墙跑了出去。
逐影跑进厅后的厢房里,用力扯下头上的绢花和步摇,然后手指颤抖着将这套暴露
的舞衣脱了下来,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布衣荆钗,也好过那身金丝雀的华服。
开门时竟看见兰枫引正负着手站在门外,今日他并未戴冠,如缎的黑发只用发带束
住,顺滑的垂在脑后。修长的身体上一条青色素面披风随风轻舞,里面一件青色素
袍,凛如雪峰。听见门响,微微转过脸,只见鼻梁高挺,下颌如雕,侧脸线条完美
如仙。
他面似平和,狭长的美目中却藏着一股凌厉的寒意、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的眼神
如刀锋般快利的在逐影身上扫了几眼道:“昨日和卢云夜幽会的就是你?跟我来,
我有话问你。”
逐影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兰枫引一把钳住手腕,不等她挣扎,就足不沾地的被她带
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兰枫引骤然停住,逐影猝不及防,一头撞到了他的怀里,他却好像十分厌弃一般,
一把将她推开,冷冷道:“昨天下午你一直和卢云夜在一起的?”
逐影还未从刚刚跳舞的羞辱中缓过神来,哪里有心情回应,见兰枫引松开她,抽身
就想走。
兰枫引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冷声道:“我问你话呢!”
逐影咬牙道:“放开我!”
兰枫引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道:“先回答我的话。”
逐影挣了几下完全挣不开,怒道:“此处并非阁下的府邸,阁下若不放手,我便喊
人了。”
见他并无放手的意思,逐影竟真的喊起来:“来人。。。”
可惜刚喊出两个字,兰枫引便手疾眼快的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将她箍在了怀里。
这是逐影第二次被男人强搂住,当下又惊又怒,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起来,然而体
力悬殊还是过大,任凭逐影再怎么抗拒,纤弱的娇躯还是被兰枫引牢牢制住,逐影
只觉力气不支起来,加上口鼻被兰枫引掩住难以呼吸,眼前渐渐的有些发黑。
察觉到怀里的女子就要透支了,兰枫引慢慢松开箍住她身躯的手,放缓声音道:
“我不过问你话而已,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见逐影没再挣扎,掩住她口鼻的手也渐渐松了力,道:“不想回答就算了,我松手
了,但你不能再喊。”
他松开手,逐影全身脱力动弹不得,身不由已的软软倒在他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
气。
兰枫引一手轻轻揽着她的肩,初时有些厌恶想推开,但很快感到怀里的女子柔若无
骨,全身散发着一股植物的清香,再怎么看不起她也不由有些心软了,柔声道:
“你没事吧?”
逐影略略恢复了体力,连忙推开兰枫引,转身就踉踉跄跄的向外走去。她全身都浸
在巨大的悲苦羞耻之中,之前在兴国府里的种种遭遇也全部化作一股浊气猛然涌
出、冲击到她的心头。走了没两步逐影只觉眼眶一热,心力交瘁之下,腿脚一软,
跪在一汪泉水边上就不可抑制的大哭起来。
她虽然生在青楼,但是母亲和其他烟花女子都非常疼爱她,若无门第之见,也算是
锦绣丛中长大的。可惜母亲去世,十三岁便被接到兴国府里,虽然受尽了